忙问道:“武奶奶,你们家还有这种高粱穗吗?不然让大柱叔多扎几个,回头我再出门的时候带上,去城里问问。
武奶奶的大儿子叫刘大柱。
武美云顿时不好意思了,道:嘉妮啊,你说你啥也不要,还这么帮我们……周嘉妮好一番周旋,彼此都觉得不好意思。
从武美云家出来,走了一段,看着前后左右没人,把东西收进仓库,去了赵梅那里。
赵梅也能给她交货了,前段时间给她赶衣服,新款发圈就做了几个,这回来,赵梅从上锁的橱子里拿了个布包出来,往炕上一倒,有二十来个。
这批发圈整体做的都大,用的都是周嘉妮上回留出来的花布,一共三种不同花色的布,没拼接,还缝了立体的花朵、蝴蝶结、爱心等这些小装饰上去,比给市里、省城的货都复杂。
还隐隐有了点后世流行的那种范儿。
最初的成品一出来,赵梅还觉得会不会太大了,如今做习惯了,竟越看越好看,要不是怕村里其他人抄了样子去,她都想用家里的布给惠惠缝一个,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这批货周嘉妮给手工费给的也高,赵梅捏着手里的钱,眼里不自觉挂了笑意,觉得照这样下去,再加上工资,应该能提前还完欠下的账,还能给惠惠把
营养补起来。
同龄的孩子,惠惠看上去比人家小两三岁。
但其他做发圈的就没这么开心了,没了周嘉妮这个主导人,他们自己内讧起来,市里百货大楼下的单子,谁都想多交点货。
短短数日,张宝生已经从中调解过三次矛盾了。
最后制定了个章程出来,平摊。如果人家下的单子少,这回交过货的下次就不交了,匀给前一次没交上货的。
跟之前给镇上送菜差不多。
甚至放话,谁再闹腾,这单子村里不帮他们接了,如此一来,大家才消停了些。
只是整体交货的量跟周嘉妮管着的时候缩水不少。
还有人想让张宝生从中说一说,还叫小周管着,张宝生冷笑:“是你们这发圈重要还是明年的广交会重要?编织厂那边才是小周同志的主要工作,人家以前顺带帮你们卖货,结果一个个说三道四,谁还敢替你们操心?
又道:“既然你们的单子不多了,大家轮流去附近公社的供销社问问嘛,也能体验体验人家小周同志帮你卖货时的难度,看看谁能从里头刮层油水出来,轮着去,都去试试!
还真有人出去试了,不舍得花钱坐车,又不会骑自行车,就三四个人搭伙,一起腿着去附近的公社开拓市场,结果到了才发现,人家供销社已经上了他们的发圈了,样式没他们那么多,但不用想也知道,用不了多久,他们自己会的那几个样式都会在这边的供销社出现。
几人一看就知道这样式是学的他们的,心疼的不行,当场跟人家吵了起来,道:“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学我们的样子啊?”
结果供销社的人翻着白眼道:“什么你们的样子?谁不知道你们会这个是省城来的那个知青教的?人家都不说啥,你们嚷嚷啥?嚷嚷啥?
那些人顿时哑火,悔的不行,又把当时胡说八道的人提溜出来骂了一遍。
可他们自己也有责任,虽然嘴上没跟着念叨着讲,可也没制止,不光当真的听,还在心里揣摩周嘉妮能捞多少油水。
周嘉妮确实没那精力管这么多人了,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飞快,年底的汇报工作拉开了帷幕。
公社的表彰大会比往年提前几天召开,她要上台发表讲话,还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。
在会议正式开始前,张宝生小声跟她说,今年的表彰大会比往年热闹,场地还布置了下,扎了红绸子、大红花,就连屋里的炉子都比往年多两个,他数过了。
沾小周同志的光,今年他座位靠前,而且面前有桌子了,桌子上还放了茶缸子,小赵秘书拎着暖瓶来给他倒水。
以往都是别人挤后头的长凳子上,两手抄着袖子,缩着脖子,一脸木然的听领导讲话。
今年不一样,公社前任秘书如今是他们村编织厂的副厂长,新秘书来给他倒水,刚才一进来的时候,各大队干部恭维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,光握手就握到胳膊发酸,脸都笑麻了。
张宝生压着心底的兴奋,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继续打量,又压低声音道:“小周同志你看东北角那儿,放着一摞笔记本,还有茶缸子……”他伸长了脖子瞧,又道,还有奖状呐!
今年肯定有他们大队一张。
那些奖品,肯定也有他们大队的份。张宝生挺直腰杆,坐地板板正正,表彰大会要开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