嗓音沙哑,性感,透着野性。
如今两道低醇缱绻的嗓音糅杂在一起,一时分不清是记忆还是现实。
也分不清,他是随着众人叫她“知芝”,还是“芝芝”。
“知芝,愣着干什么,小叔给你递酒呢,还不快接过来?”
季承允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。
她看向身侧男人的手,洁白干净,骨节修长,宽大的手背虬着几条幽蓝的青筋,青花瓷杯在这样好看的手心里都显得精致可爱了不少。
曾经,他知道她的酒量不好,酒品更差。
所以那时他不许她在外面喝酒,但是却极爱两个人独处时故意喂她酒,灌她醉。
因为她醉了以后会变得很黏人,还很主动。
就连他这样自制力非同一般的男人,也会在她这,情不自禁地失控。
如今形同陌路,他倒是开始在外面主动灌她酒了。
也或者——
关于她的一切,他早就忘了。
唐知芝看着酒杯没去接,眼眶不争气地泛起了酸意。
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,恰好对上男人清寂无波的眸。
饶是这样,他也没打算放过她,语气懒散地问,“这是不打算给我面子,未来的。。。。。。。侄媳妇?”
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重,透着令人窒息压抑的威严。
季承允见她迟迟不动,瞬间急了。
平时也不见她这么不识礼数,今天怎么频频出错?
他干脆站起身,从季廷煜手里接过酒杯塞到她手里,贴着她的耳朵“轻哄”,“今天小叔高兴,你就陪小叔喝一杯,嗯?”
旁人见着他们亲密的举动是恩爱,但只有唐知芝能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后半句,“我们是签了合同的,你少给我掉链子,不然,我就冲到你家去,告诉你父母,他们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乖乖女。”
唐知芝推开他,当即仰头一杯酒灌进肚子里。
她喝的着急,喉咙像是被火烧,胃里也仿佛有岩浆翻涌,呛得咳嗽几声。
季承允见她听话,这才把心放了回去。
他轻抚她的后背,装作关心,却被她不着痕迹地推开。
季承允也根本不在意,他还不想碰她呢。
“酒量不错。”季廷煜似笑非笑地夸奖着,修长的手慢悠悠地拿起白玉酒瓶,想要再度往她的酒杯里倒。
唐知芝的筷子掉落,她俯身去捡,“不小心”打翻了他递过来的酒。
酒杯倾斜,酒液一下子撒在了她的腿上,旗袍布料被打湿,紧紧贴着她的皮肤。
改良旗袍侧边开叉高,本身她就时刻调整坐姿生怕不小心走光,现在布料一湿,只要她一动就能露出一条修长白皙的腿。
失算了。
她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。
季承允自然不会在意她走不走光,尴不尴尬,跟这个相比,他更担心小叔会生她的气。
这女人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坏他的事,他装作没看到,把她狼狈的晾在那。
唐知芝也确实在他们叔侄的夹击下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儿。
季家的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!
季廷煜看穿她怨怼的眼神,嘴角微挑,“抱歉,没拿稳。”
语气听不出来半分歉意。
轻佻的视线扫过她下面白得生光的一双腿,只听他轻描淡写又混球地下结论,“你衣服湿了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故意靠近,声音压得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,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