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师是福门的人对那些出走福门的人的称谓。
在福门当着传福官,拿到的份例不多,也不大自由。有些人发现到各州府的大家族当差,拿得更多,所以给福门交一份丰厚的“分契费”,自请离去。
有些人拿得出“分契费”就出去浪迹天涯了,拿不出“分契费”却出去了的,必定是大家族给掏的。
几百年前的魏家先祖就是一名闲师,后来慢慢做大了奇珍楼,笼络了不少闲师为他卖命。
其中的秘辛不足为外人道,加上年头久了,也无人在意。
奇珍楼这一代的楼主,魏去病,常年多病,少有出门的时候。跟福门的沟通、对外的生意都是四大管事各负责一摊事。他就是魏不离的父亲。
许三成接到影子的传讯,说人就在奇珍楼,找不找得到,就看他自己的本事。
他传讯让大家分头往那边赶,到了的,先混进去打探打探。
在他的印象里,他和魏去病是同一代人。这个魏去病好像从生下来就身体不好,长到五六岁也很勉强,这种身体奇差的资质自然不会送到福门修行。
他曾经也只是某次出任务,远远看到过魏去病:脸上显而易见的病容,苍白,那种人都到淡去的白,披着黑色的大氅,青色的毛绒绒领子。身后永远跟着四个人,传说都是虚神境后期的高手。
影子给的都是实在消息,许三成想他应该不会坑自己,希望净福堂这些先赶去奇珍楼的人,最好已经混了进去。
“不知净福堂堂主到奇珍楼所为何事?”
魏去病的装束和好多年前一样,身后的四大高手似乎换了人。他苍白的面容似乎也没有变化,说话明显有些气短,眼睛看着许三成的时候,却有些违和。
许三成说不上哪里违和,他直视对方:“传福堂一名准福徒失踪,有人看到进了奇珍楼。”
“哦,你是说他们吗?”
魏去病拖长了声音,整个人也转过身去,他背后的四个人跟着也四散,让许三成能看得更清楚。
魏去病的身后,竟然是一排排被绑了的净福堂净福使。
许三成终于开始正视魏去病。
同时,他也知道了魏去病为什么看他时眼睛透着违和,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:如果他敢硬闯,就做好死的准备,全部都死的那种。
看来,奇珍楼高手如云所言不虚,连聚灵境都不过尔尔。幸好,他听了时八仲的话,提前给师祖送了消息。
“魏楼主,何必如此!我观你和令子确实有些相像,不愧是父子,都爱做些蚍蜉撼大树的挑衅事儿。三思啊!”
许三成知道硬闯没有胜算,只能先拿出福门威胁,看能不能进去再说。“准福徒失踪,关乎福门的颜面,希望魏楼主行个方便,让我们进去找一找。”
“离儿也是今年的准福徒,我当然关心。福门又是奇珍楼的大客户,先祖也是福门出身,有什么事情,我自然配合。只是鸡鸣狗盗的行径,就不要有了。
“因为啊,奇珍楼改了新规定,闲师们只要抓一名擅入者,可拿奖励十枚福玉。若是来得多了,我这小门小户的,可挡不住他们的积极性。”魏去病这会儿可能人好受些,不再气短,一口气说了一大堆,身边跟着的人递了一枚通体玉色的丹药给他。
许三成看着前面的净福堂兄弟们,大概值一百多福玉。
“多谢楼主体谅。他们在成都于天放肆惯了,什么地方都敢闯,到了州府的奇珍楼也不改脾性。只是,今天就是把他们扒光了论斤卖,也卖不出一百多福玉的天价。”
“楼主若不嫌弃,我倒是有个提议,不如让他们在奇珍楼卖身抵债。不知您意下如何?”许三成这也是没招了,打不过,只能想别的招,他现在的提议也不过吃定了奇珍楼不会收这些人,这样才能把人要回来。
“许堂主说笑,斩福司规定不让随便买卖人。再说了,我这里庙小,容不下这些从成都于天回来的大英雄们。
“你也别试探我,我这个人好说话得很。你和你身后这位可以进奇珍楼搜,但他们得等你们出来再放了。”魏去病冷冷扫了一眼霍道光,出尘境就敢出来晃悠。
“魏楼主雅量,那我就不绕弯子了。诸位兄弟,等我回来!”
许三成知道,这趟进奇珍楼肯定搜不到什么,但能进去探探内部结构地形,已经不错了。
水柱内的苏四儿,头部一下都被黑气包围。
眼看越来越危险,抱着水柱的“她”终于流下了一颗泪,那颗泪滴在水柱上。水柱突然就裂开了一道缝,“她”顺着缝隙飘了进去,整个和苏四儿合二为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