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那心腹晏安疯疯癫癫的,说话颠三倒四,做事半点靠不住。你有没有正常点的心腹?”
晏八郎羞恼道,“家里被他梳理过几茬,已经宛如金汤铁桶一般,留下的皆是他的人。晏安为人机警谨慎,躲过了几次清洗,这回竟也折在他手里,我还去哪里寻旁的心腹!”
提起晏安就想起伤心事,这次除了折去一个心腹,还折进去他大笔私房银库……
脆弱同盟互相瞪眼,空气凝滞,半晌没说话。
晏八郎闭了闭眼,大口灌下几口冷茶,忽地又冷笑。
“晏安折了不打紧,一个外院家仆罢了。不是还有小娘子你么。”
他睨视面前少女在朦胧灯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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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发显得精致的眉眼。
“这回被短暂放出大理寺,虽说他主要为了展示家主权威,羞辱于我,以‘减刑’的由头,强逼我做一些无谓事……但这趟回家,倒也不是全无所获。我向来以为他不近女色,哼,高看他了!小娘子可知,晏容时这些日子在外宅金屋藏娇,暗藏了一位外室?”
应小满:?
她不知道!
应小满震惊说,“狗官还是个色鬼?”
这一声脱口而出,显然发自真心。晏八郎满意地笑了。
始终带着审视怀疑的阴郁眼神终于和缓三分。他招手示意应小满再走近些,附耳低声告知。
“已折在晏容时手里的晏安,拼着全力留下一点最后线索,不会有假。”
“是个容色绝佳的美人,年龄与你相仿。晏容时自以为家中已是他的天下,竟把他安置的外室夜里接入家中闲逛庭院,赏鱼吃果子,如此嚣张!晏安亲眼所见,绝不会有错。”
晏八郎掩着隐约兴奋,主动出谋划策:
“他既爱美色,我们便有机会。美人蛇,把你的美色用起来。行刺不止用刀。”
应小满却听得不大高兴。
赏鱼吃果子怎么了?她和七郎也一起赏过鱼,一起吃过果子呢。
她当即反驳,“我报仇虽然不打算用刀,但动手快得很,一眨眼的功夫便报了仇,哪需用什么美色。你这人满肚子坏水,不像个好心眼的。”
“……”晏八郎的脸登时被骂黑了。
即便仇家的仇家,也很难成为朋友。
脆弱同盟瞬间反了水。
晏八郎恼火万分:
“你自诩功夫好,一眨眼的功夫便能报仇,为何半个月过去,晏容时还好好地活着?只有一个缘故,你无能!”
应小满也给气着了。
“叫我在深夜小巷里单独撞见他,一眨眼的功夫,我便报了仇!”
她怒道,“之前大街上撞见过几次狗官,前呼后拥,十几名壮汉护卫,如何下手?丰松院又那么大,几十间屋子,三四十仆人,我压根找不到他,如何能报仇!”
晏八郎神色忽然一动。
不知道想到什么,向来阴郁的眉眼都展开了瞬间。
“我知道他近日的动向。”
“他近日手边一桩极关键的案子,宫里下了期限,正在三司会审。他身为大理寺少卿,必定日夜监审此案。等散值时,多半已经入夜。”
“美人蛇,附耳过来。从大理寺到长乐巷晏家,白天卤簿亲随开道,必然要走大街。但如果半夜疲乏,想抄近路早些回家的话,由大理寺西侧门出去——对,就是你翻进来的狗舍那边的侧门出去,有条本地人都少走的小路……”
应小满听着听着,眼睛渐渐亮了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