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落攥着啤酒瓶,猛得往声音处刺去。
他的手却被另外一个人攥住。
池尤笑了笑,道:“不急。”
“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。”
……
天色微亮时,江落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的眼珠子缓慢的从左边移到右边。桌子在右侧,门把在左侧,江落侧头看向窗户,右把手,窗外祥瑞金光隐约可见。
醒了。
他却陡然沉下了脸,阴沉地从床上坐起身。
被单床罩被汗水染出了一个人形的湿块,江落背后的衬衫已经湿透了一大半。他面无表情地推开阳台门,站在晨露浓浓的阳台上四处巡视。
鸟鸣声叽叽喳喳,一只麻雀飞到了栏杆上,两只细爪抓着护栏。
修长白皙的手猛地抓住了这只鸟,江落眼神阴翳地攥着鸟到自己面前,嘴角扯起冷笑,“就是你吧。”
他的手缓缓收紧,麻雀黝黑无光的眼珠子静静盯着他,江落的手越来越紧,但到极限时,他却突然放松了手。
“十八次,”江落自言自语,笑容越扯越大,对着麻雀的眼睛说道,“池尤,你杀了我十八次。”
江落在最后一次死亡时,他豁出命地拉着池尤坠下了阳台,让池尤率先比他摔成了一滩肉泥。
“死的爽吗?”他咬牙切齿地在池尤耳边道。
血肉模糊的池尤笑着道:“啊,没有你死亡的样子好看。”
整整十八次,他就杀死了池尤一次。
江落眼神内的煞气汹涌波涛,他轻轻地摸着麻雀的脑袋,笑着道:“杀了你的一个小傀儡有什么意思呢。”
他轻声道:“这怎么能够。”
你他妈又不会疼。
江落松开了手,冷着脸回到了屋里。
他心头的怒火和经历十八次死亡之后的戾气几乎要爆体而出,池尤池尤池尤,他原本想的是帮池尤找到幕后黑手,也算是偿还原身犯的错了。但是现在,不好意思,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他要反杀池尤。
他绝对、绝对要杀了池尤。
梦境的后遗症还残留在江落的身上,让江落怀疑这个房间里鬼气森森,甚至藏了池尤的残魂。
他把房间里所有和池尤有关的东西都扔在了客厅中心,池尤用过的杯子砸了,池尤穿过的衣服当垃圾一样的扔了,他还在衣柜里找到了池尤在梦境中穿的那身黑西装。
江落冷冷笑了一声,将黑西装扔在垃圾堆最上层,用打火机点着了火。
一堆昂贵的布料顷刻间烧了起来,焰火快要窜到屋顶。江落抽出一根烟,用烈火点燃了烟头。
火星子闪烁,江落站在火堆旁,神色阴暗不明,他抽了口烟,冷眼旁观地看着火焰从衣物中蔓延到了地板上。
报警器焦灼地响着。
沙发、木柜、茶几、装饰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