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觉得突然,”连雪跑得脸蛋微红,“但师叔说你今天也离开了,我正好可以和你搭个伴,免得在山上又遇见了其他的事,我才收拾好东西去找你呢,结果小童就告诉我你已经走了。还好你的速度不算快,不然我还追不上你了。”
江落心道,要不是我身体不舒服,你这会真的就追不上我了。
两个人相伴往山下走。江落的速度很慢,连雪还以为他是在故意照顾自己,心中感动,“师兄,你不用这么迁就我,我可以走快一点的。”
江落绅士地笑了笑,“没关系,时间很足,咱们可以慢慢走。”
又走了半个小时,他们经过了曾经被困住的别墅小屋。
连雪看了别墅小屋一眼,心生忌惮,“师兄,我们走快一点吧,我一看到这个别墅就有些瘆得慌,也不知道池尤的鬼魂还在不在里面……”
她一提到这个名字,江落就想起了在梦里那个你来我往的热烈的吻。他抿抿唇,突然有些口渴,拿起背包旁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,含糊道:“谁知道呢。”
不过池尤曾经在木屋里说过的每一句话,在江落的脑海里闪过了一遍。
江落也是才想起来,池尤曾经提到过一个雪女的故事。
池尤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,雪女也绝对不单单的只是一个故事。江落回忆着池尤当时的表情和神态,总觉得意味深长。
“连雪,”江落随口道,“你当时在屋里提过一个雪山女神,你对她的了解深吗?她有没有可能附身人类,或者——”
话音戛然而止,江落的脊背升起战栗寒意,危机感一瞬间冲上头皮。他几乎本能地闪躲滚到在地,躲过从后方袭来的根根锐利冰锥。
江落不敢置信地抬头,看着站在他三米之外的连雪。
连雪唇色苍白,脸上覆盖着一层雪霜。她的眼神空洞,好像被什么摄取了魂魄一样。寒霜从她的头发丝往下,顷刻间盖住了她的全身。
暴风雪在连雪的身边席卷包围着她,连雪的眼睛如一潭死水似地看向了江落,朝着江落抬起了手。
暴雪呼啸着朝江落袭去,江落狼狈翻过,又迎来了一招突脸。他抬手费力地挡着风雪,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的连雪,忍无可忍地骂道:“草!”
这他妈是什么事!
该死的,这异变还偏偏发生在他身体无力,炁也用完的时候!
江落试着召唤阴阳环中的寅虎,但就像是他灵魂变得虚弱,阴阳环也会变得虚弱一样,江落现在别说是寅虎,他连巳蛇都召唤不出来了。
妈的。
江落再一次险之又险地躲过连雪的攻击,他气喘呼呼地撑在雪地上,防备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连雪。
“连雪、连雪,”一瞬间,之前所有不引人注意的苗头迅速拼接在了一起,种种线索指向了最终答案,江落手指握紧,眼神凝重,“原来你是雪女。”
不,看连雪这种失去神智被控制的样子,她很有可能只是雪女附身的一个容器,或者是体内封印着一个关于“雪”的式神。
难怪,难怪在他偷听到的微禾道长和连雪的对话中,微禾道长会说一句“如果真到了生死危机的时候,你们中也会有能保护你们的人出现”,他的意思不就是说连家有几个人就像是连雪这样,到了生死关头就会变成失去控制实力大增的状态吗?
简直就像是神降一样。
之前的一个个细节浮上脑海,池尤用雪女故事的暗示,突来的诡异暴风雪,国王游戏中提议所有人一起去照镜子的连雪,容易在大雪天变得虚弱经常发烧的连雪……
还有镜中世界被他一把火烧没了的黑袍鬼,怪不得黑袍鬼怕火,那分明就是连雪假扮的鬼,雪女怎么会不怕火,一被火烧可不就融化成了水。
难怪镜中世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,就像是排练好的戏码一样,原来不管是黑袍鬼还是被黑袍鬼杀死的段子四个人,都是幕后黑手宿命人安排好的演员!
但连雪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雪女,她应该是连家保命的底牌,为什么就突然对他动手了?
江落的大脑快速转动着,他突然咬了咬牙,想通了什么。
连雪是微禾道长的人,微禾道长是宿命人的人。微禾道长疼爱连雪,不会让连雪轻易暴露。宿命人却不会对连雪偏爱,连雪是宿命人派来的人。
宿命人想对他动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