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昨晚才刚刚亲密过,但恶鬼对江落的渴望却更加强烈了。短短一天没见,甚至到了只是看见他就能亢奋起来的程度。眼神控制不住,幽深夹杂暗火。
不知餍足,越占有越觉得不够,池尤的这片海水,海底下已经为江落汹涌翻滚起了一个个漩涡。
“你来和我约会,就是为了多带一个人?”池尤。
他完全无视了祁野。
祁野却无视不了他,他看着这个杀了自己父亲的男人,眼神恍惚。
“江落,”他的手指在腿上蜷缩了一下,“我想单独和池尤先生说两句话,可以吗?”
江落体贴地站起身,临走之前给了池尤一个让他不要胡作非为的眼神。
直到见不到江落的背影,池尤才收回眼睛。他慢吞吞地走到椅子上坐下,舒服地靠在椅背上,面上的神情淡淡,懒散又漠然,“你想要说什么。”
祁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池尤面前。
他低着头,“我身上的灵体是你父亲的。”
池尤面无表情看着他。
祁野深呼吸一口气,“我想要你拔出我的灵体。”
拔除灵体的过程会很痛苦,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死。而被拔除了灵体之后,祁野将看不到鬼魂阴差,看不到阴气阳气,失去对鬼物阴煞的一切感知,也没法使用阵法符箓。
他只会变成一个普通人。
“我想把灵体还给你,”祁野想替自己的长辈还债,“顺便代替我们一家,和你、你的父亲、你的祖父说一句……对不起。”
两个小时之后,江落才见到脚步虚浮脸色煞白的祁野。
江落往他身后看了一眼,“他呢。”
“他走了,”祁野的声音很低,他满头冷汗,说话费力,“江落,我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,他就晕了过去。
江落一惊,连忙把他带了回家。
祁野昏迷了一整天也没有醒来,江落几人又把他送到了医院,在祁野昏迷期间,他高烧不断,生命力一度接近于无。医院检查不出来什么东西,但也不像是中邪的样子。江落给他喂了两滴人参精的眼泪,不敢补得太过,怕祁野的身体虚不受补。
两天之后,祁野终于睁开了眼。睁开眼之后,他愣神了好久,才缓缓坐起身。
同学们正在他床边低声聊着天。他看到江落和陆有一几个人正对着一个角落说说笑笑。
祁野奇怪道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两天没有说话,他的嗓音沙哑。
陆有一诧异地指着墙角,“一个早逝的小女孩呀,你没看到吗?”
祁野一愣,沉默地往他们看的角落看去。可是在他的眼里,那里什么都没有,甚至没有积攒的灰尘垃圾。
陆有一呵呵笑着,“多可爱的小姑娘啊,她说她在这里待了一年了,想见自己的妈妈最后一面。但她妈因为她死了太过伤心,再也不肯踏入这间医院一步,我们这两天正在试图联系她妈妈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祁野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,“真好。我有点困了,先睡一会。”
之后的几天,江落完全没有看出祁野的不对。直到有一天晚上,他半夜起来,看到祁野沉默地站在桌旁写出一张不含炁的无用符箓时,他才意识到了怎么回事。
江落联系了徐院长,徐院长将祁野检查完一遍后,可惜地道:“他的灵体没了,以后就只能是一个普通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