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落琢磨不出来,索性暂且放下。
下午,他和叶寻回到了白桦大学。
叶寻去炼器师找匡正,江落则是去了白桦大学附近的殡葬店。
殡葬店的门口堆着一个又一个的花圈,门半开不开。江落自来熟地推门进去,就见到纪鹞子正端着盆水清理着木架上的东西。
如今已经春深,天气不冷不热,很是宜人。但纪鹞子的身上却裹着厚厚的大衣,他听到声音回头一看,见到是江落之后,未语先笑,“呦,你怎么来了。”
江落绕着他转了两圈,“你有没有受伤?”
纪鹞子纳闷道:“我受什么伤?”
江落古怪地看着他,纪鹞子迷惑不解地回望。江落突然道:“连家出事了。”
纪鹞子大惊,手里的抹布掉落在地上,“连家出什么事了?!”
他越是不敢置信,江落的眉头皱得越紧,“你不知道?那天我上山找宿命人,还是你和微禾道长带我过去的。”
纪鹞子有些恍惚,“我知道,但我看你进去后就和微禾道长离开了。我回房补觉,一觉睡醒之后,我就被宿命人带下山了……我走了之后,连家出事了?”
江落不答反问:“宿命人带你去哪了?”
纪鹞子犹豫片刻,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道:“长白山。”
所以宿命人被池尤打得逃跑之后,还不忘记带走纪鹞子,然后一起回到了长白山?
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,江落怪异地上下打量纪鹞子,看得纪鹞子心里发毛,“你怎么这么看我?”
江落道:“山上发生的事情,你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?”
纪鹞子摇了摇头,恨不得把脑子掰开给他看,“我真的不知道!”
“你跟我过来,”纪鹞子放下手里的东西,带着江落进了一个密闭的小屋,“山上发生什么事了?”
江落没有急着说,“你先说宿命人为什么要带着你走。”
纪鹞子左顾而言他,“我哪能知道他想干什么。”
江落定定看了他几秒,“微禾道长都被留下来了,连家那些被宿命人当做式神的小辈也留下来了,但唯独你被带走了。在山上的时候我可没发现你和宿命人有多么亲密,怎么到了危机关头的时候,他就偏偏带上你了呢?”
纪鹞子捕捉到重点,追问:“危机关头?什么危机关头?”
江落好像没听到纪鹞子的问话,继续道:“先前我问你宿命人为什么要把元天珠给你,你也没有告诉我原因。你和冯厉的关系也不错,冯厉是宿命人的儿子……”
他缓缓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纪鹞子心里一个咯噔,额头瞬间泌出一颗颗汗珠子,他总感觉江落就要猜出来了。纪鹞子狠了狠心,索性提前一步,自己说出了早就不打算说出口的秘密,“因为我也是宿命人的儿子。”
江落:“……”
他诡异地沉默了。
纪鹞子见他不说话,心里在紧张之余竟然有些自得。他自信江落绝对没有猜到他和宿命人的关系,纪鹞子被江落耍了那么多次,好不容易有一次占据上风,如果不是为了稳住长辈姿态,只怕他已经要咧着嘴大笑了。
过了许久,江落才缓缓地道:“老纪啊,你已经四十多岁了吧。”
这个问句只是一句客气。刚刚看完纪鹞子资料的江落当然已经知道纪鹞子多少岁了,纪鹞子四十七年前出生,比如今刚过三十的冯厉足足大了十七岁。
纪鹞子和宿命人站一块,如果非要说他们是父子,那么绝对有九点九成的人会把纪鹞子看作为宿命人的父亲。
纪鹞子听出来了他的意味深长,脸都青了,“你这个小子,真是……”够损的。
江落其实也大吃了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