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这个时候起,薛远已经注意起褚卫了。顾元白应当是要亲眼见证他们是如何搞社会主义兄弟情,要亲眼见证他们掉入没有子嗣的大坑了。他还可顺水推风,尽早地让他们二人彼此情定。现在总算是看到了苗头,顾元白心情大好,他让田福生拿来了两台好砚台,让其递给了薛远,道:“将这两个砚台送去给翰林院中的褚修撰和孔编修,就说是朕因着他们下了盘好棋而赏。”兄弟,我给你制造出机会了,接下来就该你自己上了!快上,快同褚卫谈起社会主义兄弟情,别在朕眼前晃了,朕看见你就烦。拿着砚台的薛远眼睛一眯,听完顾元白的话后就咧嘴冷冷一笑:“臣遵旨。”砚台能砸死人的。薛远倒是直接想拿着砚台砸死那个挑衅他的褚卫,但是如果砸死了,恐怕小皇帝真的就生气了。小皇帝生气没什么可怕,薛远只要不死,只要留着一口气,他就什么都敢做。小皇帝罚他的手段,受刑还是折磨,薛远都能忍。他唯一不能忍的就是受气。但就是什么都不怕的薛远,还真不想看到小皇帝对着他一脸怒容的模样。小皇帝就没有几次是好脸对他的,本来没觉得什么,但现在薛远就想,怎么连那个狗东西都能有好脸色,他就没有呢?他一路走到翰林院,也想了一路,小皇帝为什么就不能对着他笑。对他笑一笑,别说去洗马了,再扫一次马粪都不碍事。脸色稍微好点,让薛远埋在水里一天也不是不行。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,薛远贱得很,见不得自己被区别对待。小皇帝越是对他冷脸,越是罚他罚得狠,如今他还就越想看他好脸色对他。贱到骨头里了。等薛远揣着两个砚台到了翰林院时,得知圣上赐下赏赐的褚卫和孔奕林急匆匆走出,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。孔奕林不认识薛远,但褚卫一看到薛远就脸色一冷,神情之间的嫌恶甚至懒得掩饰。“这位是?”孔奕林上前一步,拱手问道。薛远勾起一个亲切的笑,“这位就是圣上所说的孔编修了?”孔奕林点了点头,目光一低,就落到了薛远手中拿着的精雕木盒之上。褚卫面无表情地上前,同样拱手道:“劳烦薛侍卫走这一趟了。”“为圣上分忧,算什么劳烦?”薛远假笑道,“都是臣应该为圣上做的。”孔奕林好似没有看出他们之间的不对,“薛侍卫,不知圣上赏给我等的是什么?”薛远将两个木盒扔到了他怀里,“砚台。”孔奕林露出一个笑,“多谢圣上赏赐。”褚卫看了一眼孔奕林手中的木盒,也露出了个笑模样。这个笑落在薛远眼里,就是褚卫对皇上肖想的证据。薛远收了笑,他冷冰冰看了褚卫一眼,压着杀意转身离开。褚卫同样厌恶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,两个人简直两看相厌。薛远往皇帝寝宫走的时候,脸色还难看着。一路沉着脸走到寝宫处,薛远怀里装着的“厚礼”突然从他身上跳了出去,脚步飞快地逃窜着走了。薛远猝不及防,眉头一紧,凶神恶煞地跟着往“厚礼”的方向追去。殿内候着的宫女感觉脚面茸茸,低头一看,面色骤然一变,惊叫出声。脚面的小东西被尖叫声惊吓到了,惊惶无措地四处乱晃,殿中的宫女一个接一个被吓得脸色发白,浑身发抖,站着的位置都乱成了样。田福生大喝道:“都叫什么呢?”有宫女带着哭意道:“总管,这儿有老鼠。”在宫里伺候的人,特别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,哪里见过这种东西?顾元白仍旧淡定地用着膳,吩咐侍卫们将老鼠给抓起来。女孩子们大多会怕这样的东西,再不抓住老鼠,有几个都要哭出来了。侍卫们忙得到处乱跑,殿中乱成了一锅粥。顾元白突然听到了一声小小的“吱吱”声,他顿了一下,放下筷子,低头往桌下一看。就对上了一双黑不溜秋的豆子眼睛。“小东西,”顾元白伸出手,笑道,“你倒是会躲。”满殿的人都没人敢往皇帝身边来。小老鼠有一身灰色的毛发,嗅了嗅顾元白手上的味道,莫约因为手上有食物香气,它嗅着嗅着就爬到了顾元白的手上。顾元白抬起手,轻抚小东西身上的皮毛,皮毛光亮又顺滑,肥嘟嘟的被养得皮肉绵软,一看就是家养的宠物。田福生余光瞥到圣上手里的东西,整个人顿时一跳,“圣上!”抓着老鼠的侍卫们一抬头,也跟着吓了一跳。侍卫长忙上前两步,着急道:“圣上!臣这就将这东西抓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