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能替圣上做事,他们就已经觉得足够了。然而这个时候,在成宝寺当俗家弟子的张好就带回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。整个族中的人都惊喜坏了,他们让张好将圣上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的重复了几十次,虽然猜不透圣上的意思,也并不明确圣上是否与他们有合作的意向,但他们全族上上下下商议了一天,最后还是毅然决定,全族回京城,一定要见圣上一面!为了表达诚意,上上下下的族人都从各省赶回京城,不管皇上见不见族人,他们至少得做好这方面的准备。全族汇聚在了京城之后,张氏就开始以各种手段去结交高官,只希望高官们可以给他们引荐一番,但是他们的运气不好,正好碰上了朝廷极度紧绷的日子,自从圣上整顿御史台并有反腐计划后,朝中大臣人人自危,谨言慎行,别说给张氏引荐了,收礼都不敢收。张氏铩羽而归,各个路都通不了,只能一边着急一边在京城发展着生意,急得人人心中惶惶不安,最后便搭出了权贵们最喜欢的杂剧,指望用此来结交一两个权贵,可以让他们能有面圣的机会。“他们这个杂剧院也是后来居上,”田福生道,“圣上可有心情?”顾元白坐起身来,“宣入宫看上一看。”田福生心喜道:“是!”清风扬扬,顾元白坐在阴凉之中,看着对面的戏台子。身边摆放的是新鲜娇嫩的水果,清茶香味袅袅,顾元白被熏得昏昏入睡,半眯着眼看着对面的杂剧。给皇上看的戏,肯定要拿出压箱底的功夫,上面的人各个精神抖擞,唱腔能转出一个十八弯。不用多说,都是高手。即便顾元白是个被各种娱乐充斥心底的人,也知道演的好、唱的厉害,真品出几分趣味。顾元白看的认真的时候,突然觉得背后凉凉。他回头一看,就见薛远在盯着他的后背出声,顾元白道:“都虞侯在想什么?”“扒——”薛远回神,翩翩君子一笑,“臣在想怎么给圣上剥荔枝。”薛远经过一夜的缜密思索,还是不相信顾元白这么狠的人那处能这么可爱,为了证实他的想法,他也一直在想着怎么能扒了圣上裤子验证一番。要是别人,薛远有这个想法早就直接上手了,但小皇帝不行,小皇帝连香味都能被呛到,太弱了。他要是强扒了,估计顾元白又得生气了。越想越烦。强硬手段没办法,哄骗?再装个乖?顾元白让他走近,将放着一串红彤彤荔枝的瓷盘推到了薛远面前,在薛远想要伸出手前,不忘问一句:“手干净吗?”薛远将手翻了面对准顾元白:“圣上,您瞧。”他掌心满是粗茧和细小的伤口,糙得掌纹都是无比的深邃而有力,骨节大,而又修长,看着就是极为有男人味和安全感的一双手。这双手摸在身上的感觉顾元白还记着,就像是跟块石头在身上磨的一般。但这双手不知道已经杀过了多少的人,拎过了多少人的头颅。顾元白,“都虞侯手是干净了,昨日拎着头颅的样子朕却还记着。”薛远一边剥着荔枝,一边悠哉哉道:“圣上,那头颅可不便宜。”顾元白直接道:“朕记得赏给你的东西也都不便宜。”薛远没忍住笑了。台上的戏又唱了一会,晶莹剔透的荔枝也被剥满了整个瓷盘。顾元白尝了一个,甜滋滋的美味就溢满了整个口腔。吃着荔枝,想着糖拌番茄。唉。等台上的人唱完了这一个曲目之后,田福生询问圣上还要不要再看,顾元白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,台上的人又再耍了起来。过了一会儿,有宫侍手捧着一丛碧绿玉珊瑚走了过来,轻声道:“圣上,这是杂剧院中献上的玉件。”这碧绿珊瑚绿得幽幽莹莹,通透深沉,顾元白抚了一下,“送玉的人何在?”宫侍便退下将人领了上来。跟在后面的是个中年男人,神情激动举止拘束,来到顾元白面前就行了一个大礼:“草民拜见圣上!”这人正是京西张氏的人,顾元白问道:“这玉是你献给朕的?”张氏人拘谨道:“草民族中有一族人偶然之间远行海边,巧合之下发现了如此美玉。这珊瑚群并非雕刻,而是天然长成。此等东西,献给圣上才能彰显其不凡。”顾元白微微一笑:“你就是京西张氏的族人?”张氏人紧张得满头大汗,背上的汗水浸透了衣服,“草民正是。”顾元白摩挲了下玉珊瑚,笑了,“巧了,朕正好想同你们谈一谈生意。”顾元白知晓没有利益的合作不会长久,他既然提出了合作,自然也会让张氏有利可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