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他的话,众位臣子也叹了口气,低声附和了几句,心中暗暗将圣上的这句话来回琢磨,怎么琢磨怎么觉得这是在反腐之前的最后提醒。顾元白自己动手烤了一串肉,与众臣同乐了一番,终于在天色将暗之前带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回了京城。薛远拿着熊掌回了薛府,同薛将军练完了一会大刀之后,他将大刀往旁边一放,坐在一旁出了神。薛将军道:“我儿在想什么?”薛远皱眉,“我觉得我很不对劲。”“哪儿不对劲?”总是在想顾元白这样的不对劲。从围场回到府中直到现在,除了刚刚练刀那会儿没想着他,现在脑子里全又是顾元白了。想他生气的表情,想他笑的时候,还想扒他裤子。薛远道:“我总是在想圣上。”薛将军惊愕,随即就是大笑,“哈哈哈,这就是忠君之心了,身为臣子,自然得时时刻刻为圣上着想。”忠君之心?薛远嗤笑。“我想起他心口就乱跳,”薛远双眼一眯,“这是忠君之心?”薛将军肯定的点了点头,老怀欣慰地拍了拍薛远的肩膀,“这正是臣子们想要为圣上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心。”薛远沉默不语了。他还能有这个玩意?春猎之后,朝堂上下的官员便开始紧密探查家中的产业。特别是本家不在京城的官员,快马加鞭寄回了一封又一封言辞激烈的信,让家中赶紧将什么腐败贪污的东西都给解决了。隐田,佃户,不得因小失大!如此过了几日,等这一天的早朝上,顾元白一身繁复沉重龙袍,面色严肃地下达了全国范围内开展大型反腐活动的命令。当日,被圣上彻底清洗一遍的御史台和监察处以及新组建的东翎卫,全部开始忙碌了起来。全国上下的所有人,没有官员会知道反腐的机构会有两波,顾元白要的就是这一明一暗的两波人,把所有妄想应付朝廷的大蛀虫都给找出来!快马飞行,御史台的人被东翎卫的精兵们护着朝京城周边最近的一个粮仓奔去。御史台的人中,除了先前就在的身家清明的旧臣之外。新塞进去的人手全是监察处专门培养出来的人才,他们从暗处转到明处,如今的御史台,已经完全把控在圣上的手中。孔奕林与刚入东翎卫的秦生就在其中。孔奕林心知此事是圣上的一个对他才能的试探,便沉心静气,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出众的成绩。前头领路的是察院御史,也是一个忠诚的保皇派。察院御史在粮仓前翻身下马,不理周围满头大汗想要上前客套的官员,直接让人来开了粮仓门。各地产地的亩产和收上来的粮食都被记录在册,这些册子已经被户部交给了御史台和监察处。察院御史看着自己手中的册子,沉声道:“开始。”他完全不听官员的话,也不看官员递上来的统计。只笔直地立在粮仓门前,不停记录着下属上前通报的数据。“一处陈米三百六十一袋,新米一百五十六袋。”“下官随意在陈米之中查了二十袋,其中有七袋有蛀虫和泥沙交混。”一道道通禀声响亮沉稳的在粮仓各处响起,在一旁等着接过的官员头上的虚汗越来也多,双腿越来越是发软。这个反腐的力度,也太吓人了!这简直就是把整个粮仓给翻了一遍的力度!与此同时,以京城为中心,御史台官员带着官员们辐射一般往四处探查。做好准备迎来第一批反腐的官员,也不禁各个满头大汗。谁也没想到监察官员们会有这样大的力度。各个储蓄仓如果出了问题,那么周围的官员就要接受御史台的重查。而一旦查出贪污苗头,那就不客气了。一切按着律法来,贪污了多少银子就处以何种律法,如果当地的百姓表示你这个官不止干了贪污的事,那就大条了,彻底跑不掉了。朝廷开展的反腐活动轰轰烈烈,消息传到地方时,各地官员全都收敛了起来。贪官心慌,便开始亡羊补牢,吃的民脂民膏在暗中偷偷还回去,倒卖的各个储蓄仓的东西想办法买齐了弄回去。有的人钱财实在不够,只能咬咬牙掏出家底补上,再打算应付完监察人员之后再把这些东西拿去换回来钱。百姓不知其中圈圈绕绕,都开始欢欣鼓舞了起来。清官们比圣上还要关注这些贪官污吏一事,有的人已经决定主动出击,去主动抓捕贪官送予圣上处理。摩拳擦掌,既能解决了这些蛀虫,又说不定可以立功调回京城。京城啊,京官啊,那是整个大恒朝政治权利最中心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