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别说再往荆湖南运粮食了,江南本地的粮食都不够了。半个月后,荆湖南的百姓才听闻了从江南传过来的消息。江南没粮了。荆湖南的人们面面相觑。他们同江南刚听闻这个消息时的反应一样,不信。但之后由不得他们不信了。江南都没粮了,确认了这件事后,整个荆湖南的百姓都慌乱了起来,荆湖南周边的省份,唯一能为其提供粮食的就是大省江南,现在江南没粮食了,他们还怎么办?荆湖南的百姓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之中。他们拿着卖矿的钱,去找粮铺买粮。但没粮就是没粮,钱再多又有什么用?转眼之间,荆湖南和江南两地竟然穷的只剩下钱了。宁远县。甲申会中有身份的人都聚在了一起,不少人神情慌张,说来说起都是同一个问题,“将军,咱们没粮了怎么办?”徐雄元的面色也不好看,他问向那一群军师,“众位先生可有什么妙计?”众位军师愁眉苦脸,赵舟心中急跳,眼皮也跳个不停,“这粮食怎么会突然没有了?”徐雄元的耐心减少,不耐烦道:“赵先生啊,如今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,那就不必再追究是怎么回事了,如今最为要紧的事,就是怎么去弄到粮食!士兵不能不吃饭,没有军饷就会有叛逃和混乱。”赵舟欲言又止,终究还是闭了嘴。刘岩安抚地看了他一眼,沉吟半晌,道:“将军,如今荆湖南到处都在传外省闹瘟疫的消息,连宁远县这样的小地方也倍为恐慌,虽然不知其真假,但百姓们已经信了,如今买不到粮,也没有人愿意出来卖粮。”徐雄元:“本将军知道。”刘岩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道:“正好咱们的人也派人伤到了皇上,如今外头混乱,难道不是到了我们出头的时候了吗?”徐雄元闻言一怔,随即就是激动得青筋凸起。他黝黑的脸上跃跃欲试,显然是已经心动了。刘岩继续低声道:“荆湖南一地如此混乱,想必江南也是如此。如此情况下,我们……”“到了我们该出头的时候了,”一位军师激动道,“百姓这么慌,那些豪强却还能坐得住,将军,想必粮食都在豪强那儿啊!”徐雄云瞬间想起了陈家半个月前挖出的那个金矿。贪婪的念头一出来,就再也压不住了。赵舟的思绪也不由跟着刘岩的走,如今不管外头瘟疫一事是真是假,但荆湖南和江南两地必定乱了。皇帝如今也危在旦夕,像这样的机会,谁不出头谁傻啊!要是能把荆湖南和江南两地一举拿下,一有天险,二有整个江南地带作为军饷后背,再加上皇帝一死——赵舟倏地站了起来,兴奋地握住了徐雄元的手,“将军,这正是我们复起的机会啊。”徐雄元心中的豪气顿时升了起来,他心潮澎湃地道:“先生所言就是我之所意!”与此同时,三路守备军已经往荆湖南和江南边界出发,他们将驻守在这,镇压一切反动势力。这是顾元白的原话。监察处和东翎卫在暗中将大肆购买的粮食分批运到了守备军处,留作之后百姓逃亡边界时的粮食。一队守备军的将领感叹道:“圣上将一切都想到了。”东翎卫的队长沉稳道:“圣上就将这些交予将军了,逃亡过来的百姓,也请将军救助。”“你放心,”将领道,“圣上吩咐的事,我等都会做好的。”东翎卫和监察处的人还需要留在这两地暗中引导百姓逃亡,战争本就会流血,但力所能及之下,无辜的百姓们能够少伤亡一个就少伤亡一个。徐雄元说要派兵抢粮,那就真的派兵抢粮了。他本想连附近几个县城之内的百姓家的粮食都给抢了,但刘岩和赵舟极力阻止,这样一是后方不定,乃出兵大忌,二是百姓家中也无甚粮食,出兵只是凭空浪费兵力。徐雄元听进去了,就领着五千精兵,快马加鞭半日,一举包围了怀化府中的陈府。陈府吓傻了,抱着一块好玉欣赏的陈金银也吓傻了。这是什么事?他们竟然有一天被反叛军的军队给包围了?陈金银还未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,他满脸怒火,直接将手中的好玉给摔在碎在地,“老夫倒要看看谁敢动我陈家!”没粮吃的饿得眼睛都要绿了的士兵,他们敢动。徐雄元一声令下,黑压压的士兵顷刻之间如蝗虫一般冲进了陈府,遇见抵抗的仆人就杀,遇见貌美的女人就抱着不放。值钱的东西拼命往自己身上装,一路砍杀到了内院,如入无人之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