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梅花林中踩着雪。两个成年人,如此浪漫的飞花飞雪之中竟然连个手都没有牵,顾元白走着走着,脸上细微的笑意都要僵住了。但薛远还以为他是被冻住了,把身后的披风披在了顾元白的身上,抱着他捂着他的手,心疼狠了,“回去。”顾元白低头看着两人一白一深交握在一起的手,面无表情地想,行吧,手牵了。艹。他被薛远护着一路躲着雪花回到了宫殿,宫殿中温暖,身上的积雪转瞬化成了水。宫侍准备着泉池沐浴,薛远也被带着去泡了热水,出来后,圣上已经就着暖炕睡了过去。薛远给他掖好被子,看着他的睡颜半晌,心底鼓胀,是一种比碰顾元白还要满足的东西。他手指滑过侧脸,又突地叹了口气。薛远想要的越来越多了,不止想要圣上心悦他,还想要圣上在其他的事上也能依赖他。得想办法。雪停后,顾元白找了个时间,出宫瞧了瞧进京赶考的学子们对标点符号的态度。他和薛远坐在茶馆之中,一楼二楼皆是三三两两的考生。顾元白捧着温茶,细细听着他们的谈话。考生们果然不可避免地谈起了标点符号,相比于好或者不好的看法,他们更担忧的是能不能将其用对,若是忘了用或者用错了,是否会与金榜失之交臂。顾元白大致听了一番,心中有了计较。正要抬眸和薛远交谈,迎头就对上了薛远盯着他看的目光。火热的,年轻而旺盛。顾元白莫名有些口渴,他抿了抿水,“看我做什么?”薛远还是面不改色地盯着他,“好看。”“……”顾元白低头。忙碌时未曾觉的,闲下来之后却总是在想着,想着被薛远抱着亲,最好是能亲出声的那种,要啧啧作响,能让他的手指都泛着酸软。顾元白真的很喜欢和薛远接吻的感觉。他像个狼崽子,恨不得将顾元白吞吃入腹。那样疯狂的迷恋,是让顾元白兴奋的信号。“我原本以为他们会很排斥在今年的科举中增加标点符号,甚至会放弃今年的科考,没想到如此一看,倒是还好。文举还有三月功夫,稍微用点心的就能将标点符号牢记心中……”顾元白又抬起头,明晃晃地对上薛远的目光,扬唇一笑,低声,“我真的那么好看吗?”薛远点了点头,指了指自己的眼,“见着你就动弹不得了。”顾元白哼笑了一声,在桌底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,“嘴上抹了蜜了。”薛远没忍住闷笑,乐了,“白爷,来试试,能甜着你。”顾元白默不作声,过了一会儿,突然来了一句,“我甜着你了吗?”薛远呼吸一滞,登时隐忍道:“甜死了。”顾元白撩起眼皮看他一会儿,侧头,撑住了自己的下巴。漂亮宛若白瓷的侧脸便露在薛远的面前。笑意若隐若现。在学子们细碎的对话之中,薛远看着他,突的想要笑了。心中道,得了,你心悦他就够了,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?忙就忙了。忙完给亲给抱这还不够吗?“白爷,”薛远压低声音,气音微弱,“玩个东西?”“白爷,”薛远压低声音,气音微弱,“玩个东西?”府里的母狼要产崽了。想把圣上带回薛府。茶杯上的雾气凝成了水,滴滴砸在了茶碗之间。在水珠滴落了三次之后,顾元白的侧脸上多了一层清袅薄红。他斜睨了薛远一眼,“你刚刚说了什么?”圣上佯装未曾听见,只是唇角露出了笑意。这笑容好似春日里绿叶后的成熟果实,藏得严实又露出了一角,情意和春色隐隐约约,这个笑浅淡,却比粲然一笑更要让薛远忡愣。这幅神情,好像就像顾元白也喜欢薛远一样。薛远猛得起身,探过桌面攥住了顾元白的手。他的动作大极了,周围茶桌上的人惊讶地往此处看来。顾元白也是抬首瞧着他,唇瓣微张,讶然。“我,”薛远口干舌燥,他搓揉手心之中柔软的手,千言万语堵在喉间,急得冬日还冒出了肉眼可见的热气,“我……”顾元白以为他当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什么荒唐事,鼻尖上也泌出了细细的汗珠。薛远却放开了他的手,转身如风一般跑下了茶楼,背影狼狈。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不见,顾元白在原地愣了半晌,低头一看,薛远已经跑到了楼下,面红耳赤的在人流中鹤立鸡群。顾元白握拳抵着唇,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茶馆里的书生窃窃私语,“那人是有毛病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