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是不怕死的,特别是在威力巨大的火器面前,血肉之躯太过脆弱。刺客蒙着面,眼睛却已透出恐惧,雨水中还散落着同伴零碎的肉体,让他们提着剑,脚步却开始往后退。沈长梨指缝里夹着霹雳弹,兴奋地问萧衍,“爷,您猜,这些人是来杀您的?还是来杀我的?”萧衍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兴奋的小脸,冷冷一声,“爷的敌人在北黎。”“正巧,我的敌人不仅在北黎,还在中宁。看来我小神医的名号是太过招风了啊!他们肯定是对我羡慕嫉妒恨——”沈长梨说这句话,想当然地以为是她为太子殿下治病,而那些不想让太子病好的人,对她出手了。“闭嘴!聒噪!”萧衍没好气,伸手又夺过她手里的霹雳弹。看着刺客要退缩,萧衍正要下令突围,半空中突然响起一阵琴声,琴声粗嘎怪异,入耳刺痛,让人本能地想捂住耳朵。而那些黑衣刺客听到这股琴音,脸色一变,瞬间就像被打了鸡血一般,提着刀剑又嗷嗷叫着扑上来。“杀!”萧衍只有一个字,看着数百刺客又蜂拥杀来,他一提马缰便杀进人群。“爷,琴声是从三层楼上传来的。”沈长梨一指东面巷口的一个三层小楼,萧衍瞬间将手中的霹雳弹射而出直入楼内,‘轰隆’一声剧响,小楼瞬间炸裂,一个灰衣白须的老者像老鹰一般从楼内腾跃而起,手里抱着一把瑶琴。萧衍正要再弹射霹雳弹,突然看到半空中白影一闪,慕龙在屋舍间跳跃狂奔,不等灰衣老者在半空中落下,他就腾空而起,举剑便刺。‘当’地一声,剑与瑶琴相击,那琴身竟然犹如铁铸,并未断裂。反而让慕龙从半空中飞掠而下。说时迟,那时快,就在剑琴相击的瞬间,萧衍手中的霹雳弹已弹射而出。慕龙飞掠而下的同时,霹雳弹击中灰衣老者,一声剧响,半空中犹如开了一朵血莲花,灰衣老者瞬间变成肉泥。这一幕足够让人惊恐。”撤!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黑衣刺客本已胆颤,听到命令,再不迟疑,潮水般退下。“抓活口。”萧衍下了命令,袁隋和侍卫们急追而去。片刻,袁隋阴着脸回来,“爷,全死了。”“全死了?”沈长梨一声尖叫,“怎么死的?袁隋有些懊恼,“有人给他们下了毒,都七窍流血倒在巷子里——”沈长梨倒抽一口气。她扭头看向萧衍,“爷,我想去看看。”萧衍脸色阴沉的可怕,点点头,下马将她抱下来,牵着她就往巷子里走。细长的巷子里密密麻麻躺满了人,雨水打在他们身上,血水流了一地。沈长梨拿出一个帕子,捏着一个刺客的下巴,查看他的死状,“确实是中毒,见血封喉的剧毒——应该是散在雨中,他们沾上即死。”她的话刚落,手下那人便肉眼可见地枯萎,血肉化成血水,融入雨中,一点痕迹都没留。萧衍一把将沈长梨提起就往后掠,袁隋等人也立马后退,大家站在雨中看着小巷里层层叠叠的尸体瞬间变得什么都不留,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话。控制这些刺客的人真是阴狠至极。身后有马蹄声传来。沈长梨慢慢回头,就看到大雨中一个穿着大红锦衣的家伙正急驰而来,就像雨中穿梭的红狐狸,他的身后跟着十余骑皇城司的人马。沈长梨眯了眯眼,哼一声,收回视线。“本侯来迟,靖王殿下可安好?”人未到,声先到,玉流觞的声音清脆,让人听着极不舒服。这家伙是在幸灾乐祸吗?萧衍阴着脸回头,“有劳玉侯爷挂念,本王好的很!”现在整个秀水街血流成河,他们此刻就站在血水中,玉流觞提马缓步靠近,像是有洁癖一般,看着满街的血腥根本不想下巴。“天子脚下,竟然发生这样的事,让靖王殿下受惊了。”不咸不淡的话,很是让人生气。“天子脚下,竟然有人行刺本王,玉侯爷掌管皇城司,有守护京都之责,这事侯爷要给本王一个交待。”萧衍冷着脸,丝毫不客气。玉流觞妖艳的脸上淡笑着,“唉,都怪今日雷雨太大,秀水街’轰隆隆‘的声音,本侯以为是雷声,哪想,竟然有刺客行刺殿下。怪本侯,耳朵出了问题。只是,那座小楼是怎么回事?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炸裂的,靖王能不能告诉本侯,到底出了何事?”萧衍深邃的眼睛冷的能冻死人,“侯爷想知道发生了什么?那就问他们好了,本王受了惊吓,要回府休息。本王等着侯爷查实的结果。”玉流觞看着满街的残肢断臂,一地的血肉碎块,咂了下嘴巴,“殿下不是强人所难?这些人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,要本侯如何查?”“玉侯爷手眼通天,还有你查不出的案子?父皇重金养着皇城司一干人,难不成都是吃干饭的?侯爷自诩是皇城第一人,是不想查?还是此事根本就是与你有关?”萧衍话一落,皇城司那一帮人脸都变了。唯有玉流觞依旧妖艳的不似凡人,他浑身淋的湿漉漉的,唇角依旧带笑,“知道靖王殿下是受了惊吓,心中火气大,京都出了此事,皇城司自然责无旁贷。殿下就安心回府,待此事有了些眉目,本侯自会入府向殿下禀报。”“如此甚好!”萧衍一声冷凝,牵着沈长梨上马就走。:()靖王爷的小奴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