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王出一千两,请沈小郎为沈璧验尸,还本王一个清白。”襄王萧琏突然接口,他信心十足的样子,显得极为坦荡。好像沈璧真不是他害的。沈长梨这才转过脸幽幽地看了他一眼,没应承,收回目光,手把玩着萧衍锦袍上的盘扣,轻轻一声,“爷——”有钱不嫌是傻瓜。瞧着她心动的小眼神,萧衍心里在暗笑,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,“吃饱撑着了?”沈长梨冲他眨了眨眼。“嗯,吃饱撑着了就去验尸吧!”萧衍揽在她腰间的手松了松,随后看向萧琏,“二哥,本王这小奴医术不错,人称小神医,诊金也相应就高。方才二哥说一千两——是黄金吧?”萧琏捻佛珠的手一顿,脸色一僵,目光扫着四周的人,有点骑虎难下。最后他干咳一声,肉疼地道,“九弟听的没错,正是一千两黄金,请沈小神医为沈璧验尸,本王要知道他真正的死因——”萧琏似乎很笃定,沈璧的死跟自己一文钱关系都没有,所以神色相当坦荡。沈长梨勾了勾唇,心中狂喜不已,看来还是自家男人挣钱的能力强啊!一千两白银,瞬间变成一千两黄金。要知道,按时下黄金白银的兑换比值,黄金可是白银的五倍之多。拍拍手,沈长梨表面看着勉为其难地跳下软榻,冲着萧琏拱手一礼,“既然是襄王殿下所求,那小子便勉为其难为沈璧去验验尸。只是小子懂的是医术,只能验出沈璧的死因。却不是专业的仵作,襄王殿下若想知道细节,还请京尹府的仵作来勘验——”萧琏冲她摆摆手,“你只需告诉本王,沈璧是真摔死的?还是另有其他原因——”“是,小子定当竭力所为。”沈长梨故意恭敬地对他拱了拱手。“沈小郎,请吧!”玉流觞适时地站起身,冲着沈长梨意味一声,二人正要走,突然隔壁传来丁丁当当桌翻椅倒的声音,其间还伴随着谩骂,好像有人在隔壁动手了。沈长梨眉一皱,那是她和李大小姐所订的包间。她们离开后,包间里根本没人。玉流觞眉心一皱,正要出门看个究竟,不想门一响,弘瑞和几个皇城司的侍卫鼻青脸肿地被人踹进来,随后傅大海衣衫不整满身戾气地走进来,瞪了玉流觞一眼,随后便冲着萧衍大声嚷嚷发着牢骚,喷出满口的酒气。“殿下,军中的兄弟们让俺请客,来看花魁大赛,老子睡得正香,皇城司城这帮孙子闯进来就要抓俺们。说死了人,真是岂有此理!老子可是北定侯,是来风流的,要不是来杀人的。”他就是一个大老粗,像是根本没看到襄王,眼睛里只有萧衍。“大海,不得放肆!二哥还在呢!还不赶快见礼。”萧衍瞟了傅大海一眼,深着眼训斥。傅大海在原地转了个圈,似乎才看到萧琏,急忙冲他拱了拱手,“见过襄王殿下,殿下也是来找女人的?”瞧这话说的。萧琏脸一黑,“北定侯,你可是云衫的驸马,出入风流场所,成何体统?”萧云衫是萧云骥的妹妹,也就是萧琏的侄女,傅大海赏了云衫成了驸马,他自然就是长辈。所以此刻他端着长辈的架子训斥傅大海。傅大海挠了挠头,看了萧衍一眼,又看了萧琏一眼,“殿下,俺也是男人,为何你来得俺却来不得?不过,这花魁大赛也甚是无趣,不是脱衣服,就是扭屁股,看得俺心烦。俺灌了两坛子酒,正呼呼大睡,不料,皇城司那帮孙子——”“你才是孙子!”弘瑞吐出满口的血水,终于找准机会回了一嘴,似乎有玉流觞在,他也硬气起来,“‘十里春风楼’出了命案,我们奉侯爷之命彻查包间,北定侯根本不听解释,上来挥拳就揍——”“奶奶的,你搅了老子的好梦,老子还不能揍你了?!老子可是北定侯——”他暴怒地吼了一声,蛮横地冲上来又要揍弘瑞,他带来的十来个军中将领,向来看不惯皇城司的人,见他又要动手,呼啦啦全涌进门来,揪着皇城司的人又要揍。眼见两伙人又要干上,玉流觞终于变了脸,暴吼一声。“北定侯,本侯还在呢!打狗还在看主人,你是不是太过了?!”他一把抓住傅大海的手,”靖王和襄王面前,你也敢这般放肆?“傅大海看了萧琏一眼,立马看向萧衍,委屈地像个小媳妇,“殿下,咱们黑豹军何时受过这等委屈?逛个窑子,还要被人当凶手抓起来?”此时萧衍慢腾腾从软榻上坐起来,撩起幽深的眼眸,“大海,你是来逛窑子的吗?睡了多久?”军中一个校尉立马笑着接口,“殿下,北定侯请我们来看美人,他自个却从头睡到尾——”随后,那十几个人发出一阵哄笑。萧衍也扯了扯嘴角,看向玉流觞,“玉侯爷莫怪,如今是和平年代,他们这帮上战场杀过敌的人,在京城都闲得手脚长毛了。是本王驭下不严,都是一场误会。”,!靖王都这么说了,玉流觞一把甩掉傅大海的手,冷哼一声,“希望殿下能管好自己的人。”萧衍眼眸闪闪,”玉侯爷以为,是将大海他们几个留下?还是早遣他们回营?估计,都闷在包房里喝酒,可能连发生的什么事都不知道呢!“经他如此一说,众人都看到傅大海带来的十来个军官,个个喝的红光满面满身的酒气,估计就是来看个热闹图个新鲜,一看就是土包子,根本没钱投签子。玉流觞嫌弃地一挥手。萧衍冲傅大海冷声道,“还不快滚?”傅大海却摇摇头,一下子蹲在萧衍面前,“俺不走,若是有人敢欺负殿下,俺们留下来好揍他——”傅大海就是一根筋,萧衍有些头疼地揉着额头,正不知如何是好。旁边却传来一声笑,沈长梨抱着臂走到他面前,“侯爷,劝你还是赶快回营,若是被云衫郡主知道你来’十里春风楼‘找女人,指不定又得去营中怎么教训你?听说,前两日,她奉旨去军中相看你了?”傅大海一听,蹲在地上像个狗熊似的捂住了耳朵。沈长梨嗤嗤一笑,“听说你满军营里躲,连见她一面都不敢——”“行了行了,我走,我走还不行吗?”傅大海立马从地上站直身,瞄了沈长梨一眼,冲着萧衍一拱手,“殿下,告辞!”说着,带着十几个将领一溜烟走了。“都是一群兵油子,玉侯爷就必拦他们了吧?”萧衍看着玉流觞幽幽地说。玉流觞半晌没说话,不知在想些什么,突然嘲弄地勾唇一笑,冲弘瑞使了个眼神,“既然靖王开口,本侯自然不敢拦。反正北定侯唯靖王马首是瞻,出了事,自然由殿下担着。人走了,事没完,有靖王在便好。”方才傅大海一出现,沈长梨便全明白了。那一群闯进沈璧包间的襄王的侍卫,便是傅大海等人所扮。她和李大小姐的计谋虽好,但有点人单势薄,襄王和沈璧的心思都在花魁身上,这等不痛不痒的挑衅,他们根本置若罔闻不予理会,只有直接闯进去杀人,才能起到想要的效果。如此一想,沈长梨目光在萧衍和玉流觞身上扫过,便知二人今晚誓必要将此事按在萧琏的头上。玉妖精如此精明,不会看不出半点端倪,只是只要能扳倒襄王,他也乐见其成。尽管他与萧云骥似乎也貌合神离。“行了,本王乏了,还请沈小郎赶快去验尸,本王想尽快回府。”一直沉默看戏的萧琏直接理了理广袖,极不耐烦地道。“是,殿下。”看在一千两黄金的份上,沈长梨又对他一揖,转身出了门。玉流觞目光挑着萧衍,“靖王不随着一起去看看?”萧衍连眼皮都未抬,闷头喝茶,“查案是皇城司的事,与本王何干?本王见过的死人还少吗?就不去看了。本王就在这里陪着二哥——”“九弟说得是,希望玉侯爷能秉公办理,尽快给本王一个交待。”萧琏也不时地补上一句。玉流觞嘲弄一笑,冲萧衍和萧琏拱拱手,锦袍一撩,出了房门。楼下,高台上,萧琏依旧面朝下趴在那里,似乎是脑袋先着地,头部流了好多血,还有一些白白的脑浆之类的,看着令人有些恶心。而今晚所有的人都抱头蹲在地上,由皇城司的人看管,大气都不敢出。”看,那不是沈小神医吗?没想,今晚她也来了‘十里春风楼’。“”小神医是来验尸的。“台下众人看到沈长梨不由窃窃私语。沈长梨走上高台,看到旁边随沈璧一起来的狐朋狗友都蹲在那里,鼻青脸肿的,那惨模样,恐怕连自家亲爹亲娘都认不出了。她冷笑一声,与沈璧狼狈为奸的人,又能是什么好人?沈长梨蹲在沈璧尸体前,表面看,他的死相确实是从高空坠落而亡,只是双眼圆瞪,死不瞑目。她轻咦一声,拿出帕子捏着沈璧的下巴,看到他眼睛里竟然血红一片,像是死前受到重击,导致五脏六腑受损出血,血从七窍喷出。她一下子放下手。急忙抬头往二楼看了看,其高度,相当于现在的三层楼的高度,摔下来,并不能完全致人于死地,况且听说沈璧还是有些武功傍身的,可他现在却死的透透的。究竟怎么回事?沈长梨心里明明白白。傅大海的武功不俗,别人只认为他是个莽夫,只懂得马上功夫,其实他内力极深。她曾经听萧颉偶尔说过,傅大海的武功不在他之下。否则,又怎能位居他之上,做了黑豹军的左将军呢!“沈小郎验得如何?”玉流觞一身大红的锦袍美艳动人,他站在沈长梨身边,对沈璧的死,似乎也根本没上心。“确实是从楼上摔下来致死。”她扔掉帕子站起身,“玉侯爷可还有异议?”玉流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勾唇一笑,“沈小神医勘验的结果,本侯自然无异议。只是——”随后,他也抬头瞟了二楼一眼,意味道,“这个高度,恐怕还不足以令沈璧摔死,他可是有些功夫的——”,!“那又如何?当时情况那么乱,猝不及防之下,意外摔死也属正常。侯爷没看到,他是脑袋先着的地吗?即便他武功再好,脑袋着地,大罗神仙也活不了。”玉流觞眯着眼,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一笑,“沈小神医说的极是,那本王可以结案了。”“那小子便不奉陪,要向襄王殿下回禀了。”说着,沈长梨冲他拱拱手,转身上楼。“沈小郎。”玉流觞在身后唤她一声,沈长梨转身,玉流觞笑的丰绅俊朗,“沈小郎这一千两黄金挣得可真容易——”瞧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神,沈长梨哼一声,“侯爷若信不过我,大可将京兆尹府的仵作交过来重新验尸,这区区一千两,小子根本不在乎。”说完,她傲气地抬脚上了二楼,那昂扬挺直的小身板,看得玉流觞慢慢眯起了眼。进得包间,沈长梨直接冲着萧琏一揖,“回禀襄王殿下,沈璧确实是被摔死的,身上并无其他外伤,也未中毒,只是单纯的头触地死亡——”她说的很是笃定,只是不开膛验尸,是绝验不得沈璧其实五脏六腑已受伤严重,即便暂时死不了,也活不了多久。结果即成事实,她没必要节外生枝。玉妖精都不会请京兆尹府的仵作来验尸,想必萧琏更不会多此一举。听了沈长梨的话,萧琏脸色阴了阴。萧颉一直沉默地陪坐在李大小姐身边,此时调皮地喟叹一声,“看来真是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啊!幸亏,本王早收了性子,从此改邪归正,一生只娶一人——”“话说的冠冕堂皇,狗却改不了吃屎,你今晚到此与沈璧有何异?”李大小姐立马泼他一头冷水。萧颉摸着鼻子立马怂了,“鹊华,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?你对我的观感会时候能改?我要怎么做,才能洗刷掉过去的耻辱?”沈长梨忍不住‘扑哧’一笑,随后觉得气氛不对,立马又收了笑。萧衍手一揽又将她圈在怀里,柔声问,“对勘验结果,玉侯爷也没有异议?“沈长梨抿了抿嘴,”我建议玉侯爷请京兆尹府的仵作再过来勘验一遍,毕竟,他信不过我——“”哦。“萧衍瞟了萧琏一眼,”阿梨说的极是,玉侯爷向来与本王不对付,他不相信你,实属正常。二哥——“他唤了声萧琏,”不如二哥可是相信阿梨否?“萧琏阴恻恻地转过脸,瞧着他们像连体婴儿一样又偎在一起,他立马转过脸,”九弟放心,都是一家人,本王信得过九弟,自然也信得过沈小郎——“沈长梨勾了勾唇,伸了个懒腰,“爷,乏了,这儿应该没咱们的事了,查案是玉侯爷的事,我们就先回府吧!”萧衍也正有此意,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他刚要开口,不想楼下一声哭嚎,“璧儿——”原来是昌王府的人来了。沈长梨与萧衍对视一眼,从他怀里起来,走到栏杆处。李大小姐和萧颉也从椅子上站起来,也站在栏杆处往下看。一身富贵的昌王沈海率先提着袍子上了高台,看到趴在血泊中的沈璧,身子一晃,尖嚎一声,立马趴在沈璧身上痛哭。随后沈熠和几个女人也上到高台,看到沈璧惨死,沈熠阴挚的眼眸朝楼上看了看,那些女人却也如沈海一样,扑在沈璧身上痛哭。而和沈璧一起来的几个狐朋狗友看到沈熠,似乎有些怕他,都不由缩了缩脑袋。“强儿——”“勇儿——”“战儿——”随后,’碧落殿‘的门口又涌进来一群男女,各自唤着自己的儿子,那些随沈璧一起来的狐朋狗友看到自己的爹娘,都扯着嗓子嚎哭起来,“爹,娘,你们终于来了——”沈长梨眼眸一眯,看来玉流觞将其他人的爹娘一起叫来了。“哼,原来吏部尚书,兵部侍郎,京畿大营的周将军都是昌王的人——”萧颉看到这里,抱着臂,看着楼下,讥诮地低喃。萧琏一听,立马起身也站到栏杆处,看着楼下,他眸光闪动,神色复杂至极。能与沈璧玩在一起的,那必是与昌王府走得近的,也不怪萧颉会这样说。“玉侯爷,我儿究竟是被谁害死的?”沈海看到玉流觞,直接起身,冲着他趾高气扬地怒吼。玉流觞一身的风轻云淡,晃荡着身子,“昌王何出此言?今晚四公子为了抢得花魁,与人起了冲突,是自己不小心从二楼摔下来的。昌王不信,可自去问与令郎一起来的几位朋友——”沈海立马看向那几个纨绔子弟。吏部尚书,兵部侍郎,周将军自然护得自家的儿子,“昌王殿下息怒,孩子们在一起玩,总不能是他们害的四公子吧?先听听玉侯爷怎么讲,四公子究竟是与谁起的冲突?”沈海立马转身又看向玉流觞,脸色阴寒,气势强劲,“那玉侯爷就将与我儿发生冲突的人叫出来交给本王吧!”,!他这是要报私仇,直接要从皇城司手里拿人。玉流觞目光闪闪,瞟了楼上一眼,故意支吾着,“这不太好吧?毕竟是皇城司查案,昌王如此做,便是强人所难——”沈海一甩袖子,冷哼一声,气势更足,“今晚我一定要将那与我儿起冲突之人给我儿赔命——”玉流觞似乎无奈了,呲着牙冲弘瑞一声,“去,将殿下们都请下来吧!”首先下来的是萧颉,他笑眯眯的,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看到楼下黑压压的人都抬起头看他,他风流的眉梢一挑,冲着身侧的李大小姐低声道。“看到没?本王就是整个京城最帅的男人,没有之一——”李大小姐翻了个白眼,恨不能一手将他推下楼梯。沈海看到萧颉,眉心皱得死紧。随后走下来的是萧琏,他满目阴鸷,像是人人都欠他银子似的,一脸的怒容。手捻着佛珠,阴鸷的眼光一扫,楼下蹲着的普通人都倏地低下头。沈海看到萧琏,脸上的戾气敛了敛,后退了一步,有些踉跄。最后是萧衍,牵着沈长梨的手慢腾腾地走下来。二人一身的淡然,萧衍的神俊,沈长梨的灵动,简直让人赏心悦目至极。他俩一走下来,满场的人都瞪直了眼。看到萧衍,沈海脸色一僵,站在原地呆了呆。沈熠立马上前,撩袍单膝一礼,”见过礼王殿下、襄王殿下、靖王殿下——“他一声声殿下,惊得沈海身子又晃了晃,反应过来,急忙躬身上前,”老夫见过三位殿下。“萧颉嘻嘻一笑,“昌王殿下不必多礼,今日本王与九哥过来看个热闹,没想到竟出了此事。请节哀顺便。此事与本王和九哥无关,我等这就告辞了。”沈海一听,目光凉凉地瞟向了襄王。整个京城,谁不知道襄王的风流阴毒?难不成璧儿就是死在他手中?萧颉也够绝,一句话,就将襄王推到了前面。“玉侯爷,我等可以走了吗?”萧颉又晃荡着风流的上身姿冲玉流觞问一声。玉流觞唇角淡笑,眉梢一挑,“礼王殿下和靖王殿下不打算为四公子做个见证?”“有什么可见证的?人是自个从楼下摔下来的,现在所有人都可见证。侯爷就别折腾了,本王困了,这就要回府睡觉,就不奉陪了。”萧颉说着,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,一身的无所谓,不待玉流觞回应,他抬脚就走。萧衍牵着沈长梨更是目不斜视,直接与玉流觞擦肩而过。玉流觞难得没有阻拦。襄王萧琏正要随着萧衍他们离开,不料走在前面的萧衍突然转身,“哦,对了,二哥,别忘了一千两黄金,我的小奴为四公子的验尸费,别忘了明日送到我府上。”萧琏一听,脚步一顿。他也就是这么一顿的功夫,吏部尚书府的公子立马手指着萧琏大声嚷嚷道,“爹,我们与四公子就是被襄王府的侍卫们打伤的,是他们将四公子推下了二楼——”此言一出,满场惊诧。:()靖王爷的小奴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