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桐自从被关进凌霄院,沈长梨便一直没见到她,那晚的事,虽是付摇蕙唆使,但毕竟是她亲自在酒里下了药。萧衍禁了她的足,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事。
如今她又称病,究竟是为哪一般?
虽然疑惑,但沈长梨不得不去,毕竟李夫人也放了话,若是桐郡主在府里出了事,咱们阖府的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所以,她不得不提了药箱,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凌霄院走。
跨进凌霄院,没想萧桐正站在院子里等她,那乌黑的眼眸,冷冷地看着她,手里还握着一根大鞭子。旁边的婢女都低着头,大气不敢出。
她方一进去,小婢女便跑过去将院门给栓上了。
沈长梨眉梢一挑,这是做什么?要对她动武?
看来吃毒虫的事还没让她长教训。
“郡主,你唤小子来,可是身子哪里有不舒服?”沈长梨佯装没看到她手里的鞭子,皮笑肉不笑地问道。
萧桐紧紧握着手里的鞭子,今日她竟然穿了骑装,干脆利落,正好用于教训人。
见沈长梨问来,她乌黑的眼眸眨了眨,瘪着小嘴,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,欲哭不哭。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找她麻烦的,倒像是受了委屈,无处宣泄。或者是被禁足了,出不了门,在屋里闷坏了,一张小脸有点惨白。
“我衍哥哥呢?你是不是又将他勾走了,这几天,他都不来看我。”
沈长梨无语地抚了抚额头,苦笑着,“郡主,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啊!殿下他忙,他不来看你,也不是我的错啊!”
“不是你的错,那是谁的错?”
萧桐拿鞭子的手往她身上一指,“都是你,狐魅了我衍哥哥,你心术不正,一肚子坏水,将整个靖王府搞得乌烟瘴气。付摇蕙被送走了,便是你害的;衍哥哥不再疼爱我了,也是你害的。你就是祸水,还是个男祸水——”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!
沈长梨又气又想笑,瞧着她气鼓鼓的小脸,眼圈儿红红的,语气尖酸刻薄,声音却发着颤,带着怨气。或许还有愧疚,她盼不来萧衍,却只有拿她撒气。
“郡主,付摇蕙怎样,可跟我没半点关系。至于殿下,你可是他亲爱的妹妹,他怎么可能不疼爱你呢?不过就是三天不来看你,你心胸宽广,就不能容他忙上几天?放心吧!过两天,他准能来看你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,休要哄骗我!”
小丫头有点不讲理,却难掩灰败情绪,“衍哥哥不来看我,都是你的错,他睡在你的床上,你肯定对他吹了耳边风,让他讨厌我,所以才不来看我。你就是个丑八怪,狐狸精——”
怎么这事,她也知道了?
沈长梨摸了把脸,真是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
看来萧衍睡她床上的事,是再辩白不清了。
她干脆两手一摊,“郡主,你现在是身体根本没病对不对?你是出不去门,闷坏了。见不到殿下,急坏了。对不对?或者是你有点愧疚,心绪不宁,吃不下饭睡不好觉,所以是犯了心病了是不是?”
“你才有心病,本公主为什么要愧疚?根本没有的事。”
她张着小嘴蛮横的大叫,眼圈却越来越红,泫然欲泣的样子,明明就是忐忑不安心绪不宁。不光为付摇蕙,更是为那天她对萧衍做的事心生愧疚,生怕萧衍从此不再理她。
明明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。
沈长梨心里也不是真跟她生气,只得笑着安慰,“郡主,你这样忐忑不安心绪不宁,身子迟早是会受不住的。你若是再病了,青王妃不得心疼死?咱们先进屋,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好不好?你有什么话要捎给你衍哥哥,我完全可以转达。你若有什么需求,但凡我能办到的,绝对为你办到好不好?”
沈长梨像哄孩子似的,软着声音哄劝,没办法,她只得做一次心理医生了。
“哇——”萧桐一听,终于‘哇’地一声哭出来,抽噎了两声,又用袖子擦掉眼泪,佯装坚强,眼眸里突然崩射出一股怨气,冷不丁就将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朝沈长梨抽来。
沈长梨脸一变,立马躲闪,“喂,郡主,君子动口不动手啊!”
一鞭子没抽着,萧桐也没再挥鞭子,而是冷哼一声,甚是不屑地看着她,“真是个胆小鬼,凭什么配我衍哥哥?今日我非抽死你不可。”
萧桐说着,也不管院子里小婢女的阻挠,挥起鞭子又朝沈长梨劈头盖脸抽过来。
沈长梨真是恼了,若不是看在萧衍的面子,今日她非让她吃蛆虫不可。
躲闪了两下,沈长梨丢下药箱,也不躲了,直接伸手抓住她的鞭梢,阴着脸,恶狠狠地道,“郡主,你再不收手,小子可要还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