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夫人眉目一沉,“蓝玉儿,那坛子酒是你给桐郡主的吧?之后,阿桐回房,那酒也是你最后收拾的,还不老实交待——”
李夫人声音一喝,手狠狠拍在身边小桌上,“还让我将亲眼目睹你给桐郡主酒的人叫出来吗?”
蓝玉儿手抓着裙角深深低下头。
“蓝玉儿,那酒里到底有什么?”萧衍语气冷的能冻死人,“剩下的酒,你藏在了哪里?不要逼爷用手段,你父已发配边疆,临行前,爷去见了他——”
蓝玉儿猛地抬起头,目光殷切,“爷——”
萧衍缓缓看向她,“爷答应了你父亲,此生必善待你——”
沈长梨一听,咬了咬唇。
突然蓝玉儿又看了她一眼,样子似乎有点欲言又止,沉默半晌,蓝玉儿才像是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,“我是爷的人,自然不会害桐郡主。那酒,并不是奴婢给的,是桐郡主从沈小郎的屋子里拿的——是奴婢看见了,其实是想夺下她手中的酒。奴婢见郡主气的小脸铁青,嘴里咒骂着沈小郎,奴婢是怕她酒醉伤身,只是想阻止她——”
沈长梨心里咯噔一声,“爷,我屋里确实有酒,一共五坛,是我先前从李大小姐那里拿来的‘梨花醉’,本想送到钟鸣山——”
此时,红绫也站出来,小眉头皱得死紧,“确实有五坛酒,我锁在外室的柜子里,除了我和阿梨,并没有人知道啊!”
李夫人听到这里,气的用手捶着胸口,冲着红绫发吼,“还不过去看看。”
红绫一听,转身就往外跑。
片刻回来,苦着小脸,慢慢在萧衍面前跪下,“确实少了一坛子酒,锁被撬开了——”
萧桐喝了半坛子‘梨花醉’,难怪会醉糊涂。
屋里一时没人说话,静得落针可闻。
“那屋里的熏香又是怎么回事?”李夫人又质问蓝玉儿,说着,萧桐身边的婢女直接捧着一个小锡匣子打开,放到蓝玉儿的面前。而小锡匣子里装的明显是燃过的残香。
只看了一眼,蓝玉儿俊美的脸子就是一白,“爷——”
“别说,这不是你从香炉里换下来的?”
萧衍扫着蓝玉儿,脸色阴沉,手往黑漆的香几上那只精巧的香炉一指,“老实说。”
萧衍的声音透着几度的不耐烦,更透着极度的威压,蓝玉儿的额头冒出冷汗,“爷,这个残香,确是奴婢换下来的。”
“何时换的?”李夫人有些绝望地问。
蓝玉儿瞄了她一眼,低下头,“就在奴婢陪夫人进入郡主内室后换的。”
“郡主出了事,你没有考虑如何去封锁消息,反而让府里的丫环婆子都围观在凌霄院也就罢了。随李夫人进屋,你没有关心郡主,反而悄无生息换下香炉里的残香,蓝玉儿,若不是心中有鬼,为何要这样做?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?”
李夫人身子有些摇晃,她哆嗦着手指向蓝玉儿,“难不成,本夫人真是瞎了眼,身边竟然养了一头狼——”
“夫人——”蓝玉儿急切地一声呼唤,随后又咬着唇低下头,“奴婢当时随李夫人进屋,闻到房内有种特殊的香味,觉得与郡主平日熏的香不同,于是,便去检查香炉——发现,那香,确实有异样。在这之前,大家都知阿梨一直拒绝娶郡主,今日她惹郡主生气,所以,奴婢心想这香会不会是阿梨做的,所以想替她隐瞒——”
说到这里,沈长梨脸上只余冷笑。
原来蓝玉儿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她?可她自己怎么感到这么好笑呢!
“爷,既然大家都知道我拒婚的事,肯定不止一个与蓝玉儿的想法一样,认为是我害了郡主。既如此,那爷可否允许,我去检查下那香,看看究竟有何异样?”
萧衍幽幽看她一眼,“去吧!”
沈长梨便接过小婢女手里的锡盒,做为大夫,她天生对药物敏感,手指捻着那残香的粉末,放到鼻间闻了闻,脸色陡然一变。
“如何?”
听到萧衍的询问,她乌黑的眸子沉了沉,似是不太敢相信,又重新拿出一点残香粉末,再一次认认真真地辨别一番,直到确定了其成分,两只乌黑的眼睛露出复杂的神色。
“无需隐瞒,直接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