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住嘴。
刚才的誓言犹响在耳边。
男人讽刺一笑,冷飕飕的眼神,冻得她遍体生寒,“现在是爷不守诺言,还是你……”
沈长梨咬着牙,气的用手点着他,“佩服,真是阴险狡诈厚颜无耻,你称第一,天下没人敢称第二……”
男人并不恼她的‘恭维’,反而好心情地一笑,“不过,爷原本也是想给你酬谢的……”
沈长梨眼神一亮,心中又充满希翼。
听说古人重诺。
她心中的希翼还未散去,鼻间突然钻入一股中药夹杂青竹的味道,男人俯低了身子,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几乎要贴到她鼻尖上。
沈长梨呼吸急促,一动也不敢动,小心脏似漏跳了一拍。
“可爷听你的口音,却不似流马镇人士,倒像是朝廷缉命的北黎细作。”
沈长梨瞬间瞪大眼,心脏骤停。
突然发现,自己在他面前竟然还不及他肩膀高,他渊亭岳峙的身高,极具压迫性,让她顿感窒息。
她急忙小退一步,挺直腰背,梗着脖子。
“北黎那个穷山恶水的国家,有我这么漂亮的细作吗?”
男人闻言瞬间直起身,面上滑过一抹怪异的神色,似笑非笑,竟不与她争辩,弹了弹袍子。
“乱世用重典,只要形迹可疑,一律不审入狱!而且举报细作,官府还要赏金三千。爷如今饶过你,你却为了一千金不依不饶,爷又该如何计较?”
沈长梨心头的火苗噌噌噌往上冒,狠咬着后牙槽,“这么说来,难不成我还要欠大爷您两千金?”
“罢了,不过区区两千金……”
沈长梨气的鼻孔冒烟,这个臭男人忒不要脸,竟然顺着竿子往上爬。
见沈长梨脸色极臭,男人神俊的眉锋一挑,显得心情极好,“爷大度,便不与你计较,先欠着吧!”
娘的,欺人太甚,真是熟忍孰不可忍!
沈长梨突然出手,跳起来一只手狠狠拍向他的左肩伤口,另一只手却在他腰间一扫。
男人反应也极快,瞬间躲过她的魔爪,可下一秒,她的身子就腾空而起,被那个王八蛋狠狠地摔在火堆旁。
摔的并不痛,但却以一种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,极丢人。
沈长梨吐了吐口中的浮尘,不等她爬起来,男人已带着三人一狗迅速离去。
沈长梨跳起来,指着土地庙门外就破口大骂,“我诅咒你,生的孩子也被人抱走,让你抓肝挠心永远也见不着!”
她的誓言同样奉送给他!
谁叫他如此卑鄙无耻,竟然就这样没了她的诊金。
一千金呢!她还指望着这一千金发家致富呢!
如今全打水漂了。
可恶的男人!活该他被人下毒!
沈长梨气到炸肺,突然抽动了下鼻子,低头一瞧,袁隋竟然没将油布毡拿走,上面还放着些吃食,架子上的煲锅也没动。馨香的鸡汤冒着热气,她顿时怒气全消,立感饥肠辘辘。
沈长梨迅速蹲下身,就着木勺舀了一口鸡汤在嘴里,顿时满足地哼哼两声,真是太鲜香了!
干趣将煲锅端下来,她也不怕烫,一口气将鸡汤喝了个干净。随后,她满足地往供桌旁一靠,竟吃吃笑起来。
先人板板的,她怎么可能吃亏!
沈长梨得意地高高扬起左手,一只黄金做的双鱼,不大,却栩栩如生地躺在她掌心里,闪着令人满足的光芒。
方才她故意去拍男人的伤口,另一只手却顺了他腰间的小金鱼。虽然比一千金少了点,但好歹也是金。一锅鸡汤也足以弥补她心头的失落,满足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