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傻子吓的肩头一抖,哆哆嗦嗦依旧硬气地挡在沈长梨面前。
“是,是我做下的……”
街头立马刮起一阵骚动。
沈长梨抚了抚额头,那厮一句话就让傻子破防了。
靖王爷端坐马上浑然不动,眯了眯眼,那天人之姿,简直让人神魂颠倒。
“只是你为何要这么做呢?就因为她将你的小妻投入河中,你便要报复,将她打昏,故意毁她名誉?你可知这是全家杀头之罪?”
傻子一刹吓的脸色惨白。
他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了沈长梨一眼,耷拉下脑袋,委屈地摇头。
“不是的,她是坏人,带人闯进我家要掐死薇儿……我要保护她,薇儿一直病着……你要杀便杀我吧!我替薇儿死……”
说完,傻子就开始抹眼泪。
街面上一时静的落针可闻。
蓝玉儿有些得意,又有些心虚。得意的是靖王殿下明显向着她,心虚的是,傻子说的都是实话。
而沈长梨觉得萧衍这厮真不是东西!
蓝玉儿将她投河,他不治罪;她带人闯入她家要侮辱她,他不治罪。傻子正当防卫,只是将蓝玉儿丢进草垛子,他便要杀全家。
娘的,真是混蛋!做官不为民做主,不如回家卖红薯。
正当沈长梨腹诽暗骂靖王是混蛋时,他却幽幽地又叹了口气。
“真是个傻子啊!你是畏惧蓝玉儿,畏惧她爹的权势,才不得不违心承认打昏了她,是也不是?”
“啊!“傻子一愣,傻眼了,他没听懂。
百姓们却在抽气,他们听懂了,只是不明白为什么。
萧衍高深莫测地盯着傻子,“你根本就没做过,对也不对?”
沈长梨也懵了,偷瞄了萧衍一眼,他这是啥意思?
在诱导傻子翻供?
沈长梨醒悟过来,使劲戳傻子腰眼让他顺着靖王话头说,不想傻子耷拉着脑袋轻轻摇头,“不对,是我做下的,她打薇儿,我就打她,是我把她扛到草场垛子里……”
“哗……”
街面上顿时一片哗然。
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,有人偷笑,有人叹息,有人在摇头,总之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。
萧衍却面无表情,像是认定一般,感慨的调子极浓,“瞧,这不是傻子又是什么?”
蓝玉儿此时才听出不对劲,她立马跪着爬到萧衍马前,“靖王殿下,不是这样的,民女没有说谎,是傻子和他的傻媳妇要害我,奶娘可以为我做证,我说的都是真的……”
蓝玉儿哭哭啼啼,那个老妖婆也爬过去,不停给靖王磕头,“小姐说的都是真的,请靖王殿下为小姐做主……”
蓝县令一看情况不妙,提着官袍‘扑通’一声也给靖王跪下,“殿下,今日小女病重胡言乱语,惊扰了靖王殿下,请殿下恕罪!一切都是误会……”
“爹,你这是做什么?”蓝玉儿一看他爹此状,立马伸手去扯他。
蓝松节一把打掉她的手,脸色一寒,“混账,既然病着,就该在家好好休养。殿下皇家贵胄,岂是你能惊扰的?还不赶紧给我退下。”
蓝松节对着老妖婆使了个眼神,老妖婆对着靖王磕了个头,急忙扯着蓝玉儿要走。
“慢着!”靖王眼一眯,“果真只是一场误会?按中宁律例,诬陷良善者,应当反坐。蓝大人,今日本王进城,是你纵使爱女来这么一出,是想给本王一个下马威吧?”
蓝松节闻言脊梁直冒冷汗,他跪俯在地,不住磕头,“下官不敢,一切皆是下官的错,是下官骄纵小女,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惊忧殿下,请殿下治罪。”
蓝玉儿此番这才感到害怕了,她再顾不得沈长梨,折身又跪在地上,“是玉儿的错,与父亲无关,殿下若罚,便治我的罪吧!”
说完,她呜呜地哭起来。
沈长梨在傻子背后勾了勾唇,觉得这反转来的可真惊喜。那厮果然不按常理出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