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啥也没有,白羽卫拿的是朝廷的俸禄,她拿的是萧衍的私钱。
白羽卫是官身,她是小奴。
这差别大了去了。
萧衍端着脸,细细听取将士们各方汇报,基本都是北黎边境的城防动向。下头的军官大约十来名,一个个正襟危坐,面色肃容。
让沈长梨不能忍受的是,他们面前的案几上都摆着果盘和精美的糕点。对这些粗人来说,这纯属是摆设。
她的肚子已经在咕噜咕噜乱叫,从昨晚到现在,她滴水未沾,更别说吃食了。晌午都过了,她饿的前心贴后背,偏萧衍这个会开的没完没了,她可怜巴巴地吞着口水,脚都站麻了。
就在她百无聊赖快要扛不住时,萧衍终于淡淡瞟了过来。
沈长梨立马站直,眼巴巴地盯着他面前的糕点,那意思不言而喻。
萧衍似没看懂她的意思,不但没给吃的,反而对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肩膀。
沈长梨眼一瞪,他这是要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他捏肩?
沈长梨想抗拒,可那货暗示完就转过身又与他的将军们商讨起来,浑然不管她的死活。
沈长梨心里别提多憋屈,可她身份特别,是家奴,不得不听主子的吩咐。深吸了好几口气,又将萧衍的祖宗问候个遍,才平息静气将双手搭在他肩膀上,替他揉捏起来。
沈长梨有点太不理解萧衍这个活祖宗了。
上午的‘天女散花雷’应该已经让他意识到她的利用价值了,医术自不在话下,能制雷,会军事,懂战术……
哪一样拿出来不比给他捏肩捶背强!
难道他买她回来,就只是干这种奴婢干的粗活?
太大材小用了!
捏啊捏,揉啊揉,直到她恨不能拆掉他的肩膀时,萧衍的会议终于结束了。
待那十几名威风凛凛的将军退出后,萧衍似是也乏了,懒洋洋地将自己撂到官帽椅上,品一口简石公公奉上的香茶,幸福地阖着眼睛养起神来,赫然把她这么一号人物给忘了。
沈长梨甩着酸痛的双手,一肚子怨气。
“喂!”
没有睁眼,萧衍的声音透着疲惫的沙哑,“叫爷。”
不叫!
沈长梨咬紧牙,可看着案几上那香甜的果子,终抵不住饿,只得服软,含含糊糊叫了一声,“爷。”
“小奴儿,何事?”
萧衍似乎满意了,轻佻的语气,难得的轻松。
沈长梨对这个刺耳的称呼极反感,用手搓了搓耳朵,才重重哼一声。
“我想知道,你费那么多心杨,逼我签卖身契,究竟是想让我为你做什么?”
萧衍扭头瞥她一眼,“你不是正在做?”
沈长梨张大嘴,“只是捏肩?捶背?”她声音拔的老高,“喂,你有没有搞错?我浑身十八般武艺,医术,战术,军事,谋略。。。。。。哪一样不比捏肩捶背强?你却只让我干这个?”
视线又轻飘飘地瞥过来,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,带着她熟悉的讥诮。
“不然呢?用你侍寝?”
沈长梨气一滞,心中顿时恼了,“行,捏肩就捏肩,有你求我的时候……”她恶狠狠说着,再忍不住了,伸手就从他案几上捞了一个果子咬在嘴里。
“咱先把话说清楚,你给的薪资,只够按摩费。若想再让我做别的,价钱另算。”
萧衍眼睛一眯,正想刺她几句,门外突然传来马嘶声。紧接着,兵甲铿锵,外面高声传来一声“报”,一个军驿便风风火火闯进来。
看到萧衍,先行一个虚礼,再奉上一个火漆封缄的官文,“殿下,八百里加急,圣旨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