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吼小叫,脸气的不轻。
萧衍终于转过头阴冷地扫了她一眼,抿紧了唇,竟然没治她扔书之罪。而是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,拿手使劲揉着额头。
在场的三个人看着自家爷在沈小郎面前被‘训’的一句话不说,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神色。
“孙老,借你银针一用。”
沈长梨向孙老伸出手,孙老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似的,手腕一转,一包银针便递到她手里。
沈长梨接过银针,冲着孙老恭谨地点了点头,将银针摊到书桌上,并未急着为萧衍扎针。而是靠在他身前,伸手为他顺着发丝,遁着头部穴位手指轻重有度地为他先行按摩。
萧衍似是舒服了,全身放松,轻轻合上眼。
沈长梨见他‘销魂’的样子,冲他龇牙撇撇嘴。
萧衍突然睁开眼,她搞怪的小模样再次僵在脸上。
她还就不服气了,他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抓住她,真是怪哉!
手指故意使劲按压,萧衍似乎更舒服了,精光潋滟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那眼中的柔情和宠溺,直看得沈长梨脸红心跳全身都起了一层热汗。
沈长梨挡在萧衍面前,二人对视的小动作,眼神的交流,心有灵犀,其他三人并未看见。
简石公公暗暗叹息一声,真是一物降一物,爷还真将沈小郎揣在了心窝子里。看来王府中,又要多出一位主子了。
按摩了一会,沈长梨才轻轻捻起一根银针,放在灯头烧了烧,从容地将针插在萧衍头部。动作娴熟老到,依着穴位不同,针刺入的深浅不同,动作非常洒脱。
就在萧长沈下针的那一刻,孙老就已靠到书桌前,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长梨下针,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。他也曾为爷针灸过头部,但收效甚微。
孙老默默数着穴位,仔细地记着她下针的深浅,越看真是心里越佩服,不由对沈长梨更加刮目相看。
沈长梨将萧衍的脑袋直接针成了刺猬,直到他青白的脸色缓缓恢复了正常才收了手。
她歪头看他,“爷感觉可是好些了?”
萧衍轻‘嗯’一声,算是回答。
沈长梨抿嘴,真是傲娇,惜字如金。
她拍拍手,“行了,爷的头痛暂时稳住了,一柱香后,就有劳孙老为爷拔针。还有事,我就先撤了。”
她话一落,在场的四人都变了脸色。
萧衍深邃的眸子瞟她一眼,脸上一冷,没说话。
孙老搓着手,“沈小郎,你就这样走了不好吧?爷的头痛症还未完全祛除。”
沈长梨摊手,“那也没办法,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这头痛之症,也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,非常难治。针灸只是暂缓头痛,若要根治,那可需要很长时间。”
孙老瞟了萧行一眼,“沈小郎是爷的奴,以后自然长长久久留在爷身边。爷的头痛之症,你定然要为爷根除。”
“我……”沈长梨正要说她不可能长久留在萧衍身边,那边简石公公袖着手幽幽地发了话,“沈小郎,孙老说的极是,你是爷的奴,一颗心一辈子都得在爷身上。今儿爷不舒服,你必须留下来伺候。别再想着你那些什么护肤玩意儿,是爷重要,还是你的那些东西重要?若不是爷纵容你,你觉得白羽卫敢买你的‘药膜’?”
简石公公这是威逼利诱。
沈长梨正要爆。
“让她走。”萧衍冷冷一声,似是生气了,脸色铁青,他伸手就要去拔头上的银针。
沈长梨‘哎哟’一声,赶紧抓住他的手,“你不要老命了,此时拔针,前功尽弃。你的头疾会比之前更痛不止三倍四倍……”
“爷痛死又如何?与你何干?”
萧衍眼神一冷,见她不乐意伺候自己,轴劲也上来了,宁肯痛死,也不愿求她。
沈长梨喘着粗气与他对视,片刻就败下阵来,“行,我留下来照顾爷。”说着,用小身子挡着其他三人的视线,暗暗冲他龇了下小牙,嘴无声一扁,“一百两……”
萧衍一下子缩了眼眸,瞧着她贪财的小模样,大病初愈小脸瘦的还没有巴掌大。一顶圆弧小毡帽盖在额头,显得两只大眼睛格外地大。乌漆漆的,灵动的让人心头悸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