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梨勾了勾唇角,嘲弄一笑,“摇蕙姐说的对极,这里吃住不愁,我还不乐意出去呢!”
付摇蕙瞟瞟她的神色,也是一笑。
蓝玉儿蹲在她身边,看她的眼光极不寻常,“阿梨,你与我爹真的……我不相信,我觉得你处处为殿下着想,我爹也是死心塌地向着殿下,你们怎么可能诬陷他呢?这肯定是弄错了。”
沈长梨看着蓝玉儿许久都没说话。
最后她叹息一声,“蓝玉儿,既然做了爷的白羽卫,就死心塌地跟着爷。你爹的事,他终究会给你一个交待。”
蓝玉儿抹着眼泪,将怀里的包袱塞她怀里。
“这是什么?”
沈长梨疑惑地看向蓝玉儿。
蓝玉儿眼圈红红的,“这两天,你和我爹出事,我和红绫天天跪在爷的门前求爷放过你和我爹。兴许是爷心软了,今儿允了我们来看你,还让我们把你的东西都带来了。摇蕙姐还让厨房给你做了好吃的。”
沈长梨赶紧将包袱打开。
里面的确是她的全部家当,有两三套换洗的衣物,她自制的内衣和小裤,还有月事带。竟然连她做药膜常用的工具都带来了。
那个男人想的可真周到,这是将她彻底地扫地出门了。
这是要彻底与她断绝来往了。
也是,她说不定哪天就要被杀头了,他的确该与她划清界线。
将包袱重新包好,沈长梨二话没说就将包袱扔到床头。
红绫扯住她絮絮叨叨,“长梨姐,你有没有要捎给爷的东西?书信什么的,你就向爷认个错,他保管会心软……爷心里是有你的,你就是太倔强,做事不懂分寸,总是跟他对着干。现在他这样罚你,你也该好好想想,以后该怎样讨好他。”
“嗤。”沈长梨轻嗤一声,觉得红绫真不是一般的可爱,她参与的事,是她服个软,他就能放过她的吗?
那个男人做事,心狠着呢!
他活阎王的称号,可不是白得的。
“行了,你也别叨叨了,以后不提他。反正我想明白了,他爱咋地咋地,姐不在乎。”
随后她似想到什么,突然抓牢红绫,眼一瞪,“红绫,安歌怎么样了?他有没有将安歌送回桃花堡?”
她心里有些忐忑,虽然她临走前是求过他,但她心里也不敢保证,那个男人会不会做到?毕竟她性命不保,安歌会不会受牵连,她也不确定。毕竟这个世界,不是她生活的法制世界,一切都是封建老爷们说了算。
想想青梅的死,沈长梨眸光一暗。
红绫抹了把眼泪,重重点头,“长梨姐,你放心吧!爷已经派人将安歌送回家了。我也一路跟着去的,把安歌交给了他娘,还给了他们一些安家银子。而且,爷还让人给老族人捎了话,以后若有人再敢欺负安歌,爷定不轻饶。”
沈长梨眼一眯,“他有这么好心?”
红绫急了,“我说的都是真的,爷不是你想的那样无情,不信,你问蓝玉儿。”
蓝玉儿幽幽地看着她,轻一点头,“我只知道爷并没有为难傻子,将他用马车送回了家,红绫的确跟着去了。”
沈长梨终于放下心来,“安歌定然知道了我的事,他有没有闹腾?”
红绫一听,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。
“安歌知道你被关进大牢,执意要跟着你一块儿来做牢,在街上疯跑,找不到牢房,他在街上抓住人就跪求……最后,是我和我哥将他带回去的。爷让我们将他送回家,一路哭的可厉害了。若不是我骗他,说你很快就会去找他,他扒着马车窗子死都不肯下来……”
听着红绫的哭诉,沈长梨忍着心酸偏过头。
片刻,她转过头又笑了,眼睛看向付摇蕙,“多谢了啊!我是真没想到摇蕙姐会来看我,这么肮脏的地方,真怕污了摇蕙姐。”
付摇蕙腰身挺的笔直,“我是为了青梅……当初阿梨执意求爷要为她讨回公道,我也是万万没想到。如今你落魄了,我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。”
说到青梅,沈长梨眼一缩。
“摇蕙姐,你说,青梅被关进柴房,外面还有人看守,那个人,怎么就将她抓了过去了呢?张御医都说这鸦胆子只有皇宫才有,青梅是怎么得到的?是不是有人得了鸦胆子故意让她放到我屋里的呢?摇蕙姐,你与她平日走的近,难道就没有发现她的异常?”
付摇蕙一听,手里的锦帕不由得握紧。
“阿梨,青梅已经过世了,咱们就不要再提她了。”
沈长梨瞟着她极不自然的脸色,“可是青梅死的屈啊!被折磨成那样,死不瞑目啊!你说那个指使她放鸦胆子的人这辈子能安心吗?她就不怕晚上做噩梦,青梅回来找她?”
付摇蕙呼吸有些粗重,微微偏过脸,似乎不敢看沈长梨通透的眼眸。
“阿梨,在这里就真的不要提青梅了吧?这监牢阴森,也是挺吓人的。免得你晚上害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