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乐真喝完一杯,又去倒第二杯:“不是茶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沈随风失笑。
“生水。”冯乐真说着,就开始喝第二杯,结果才喝两口就被他拿走了。
“我记得昨晚刚说过,所有人只能喝烧开过的水,殿下难道忘了?”沈随风无奈道。
冯乐真:“没忘。”
“那为何还要喝生水?”沈随风问。
冯乐真一脸无辜:“懒得去接热水。”
沈随风:“……”
短暂的沉默之后,他叹了声气,认命地去演武场接了热水回来。
“以后我会按时给殿下接水,殿下少喝生水,虽说生水不过疫症的病气,但喝坏了肚子一样难办。”他叮嘱道。
冯乐真摊手:“其实西江城的生水味道还不错,有股子说不出的香味。”
“生水怎么会香,殿下莫要找借口。”沈随风面无表情。
冯乐真无言与他对视片刻,突然想起他当初在京都城时,就因为庆王妃晚了片刻服药,便说什么也不给她治病的事。
“殿下在想什么?”他突然问。
冯乐真笑笑:“想起你的规矩之一,好像是不遵医嘱者不医,当初庆王妃就是犯了这条忌讳,你便直接放弃了这个病人,也不知本宫会不会落得同她一样的下场。”
“殿下怎么能跟她一样。”沈随风随口反驳。
冯乐真抬眸:“本宫为何不一样?”
沈随风一顿,对上她的视线后突然没了声响。
冯乐真不说话,只静静看着他,只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。
今夜一片安宁,连风都没有,寝房的门虽然敞着,却静得几乎要听到彼此的心跳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沈随风别开视线:“殿下心中有百姓,有大义,跟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哪里
都不一样。”
听到他的答案(),冯乐真浅浅一笑:那还要多谢沈先生的夸奖了。
沈随风扯了一下唇角(),觉得应该再说些什么,冯乐真却突然放下杯子:“本宫困了。”
“……殿下休息吧。”沈随风没有看她,直接转身离开了。
冯乐真闲散地靠在桌子上,拿着盛了热水的杯子把玩片刻,最后还是放在了桌子上。沈随风在门口静站许久,直到身上最后一丝热气被冷夜剥夺,才趁着夜色慢吞吞离开。
在校场的第二夜,冯乐真睡得不太好,隐隐约约感觉身上痒得厉害,但又因为太困只是胡乱抓几下。
一夜没得好眠,醒来时还出了一身黏腻的汗,冯乐真躺了许久,缓缓将寝衣的袖子拉起来一截。
许久,她无奈一笑。
沈随风一边给百姓分发今日的药丸,一边时不时看一眼高台。
天光已经大亮,高台上仍是空空如也,他每次抬头看去,都忍不住有一瞬失神。
“沈大夫,沈大夫?”
“嗯?”沈随风回神。
“您看什么呢?”面前的百姓不解问道。
沈随风笑笑:“没什么。”
话音未落,又看一眼,总算看到某人出现。
她今日穿了紫色衣裙,在寒风瑟瑟的季节里很是显眼,几乎是出现的瞬间,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“咱们的长公主殿下可真漂亮。”一位老者夸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