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知道冯乐真只是玩笑话,但队伍还是精神一振,不复先前的憋屈扬长进城。
沈随风看着这群瞬间趾高气昂起来的人,一时间很是无奈:“殿下,您不会真打算用我威胁镇边侯吧?”
虽说非常时期非常计策,可利用大夫威胁病患这种事,实在是太丢人了。
“本宫没那么无耻。”冯乐真淡定回答。
沈随风默默松一口气,刚要开口说话,就听到她悠悠开口:“但你是本宫的人,要不要借给他们,得是本宫说得算。
沈随风:“……”那跟威胁有什么区别。
大雪还在下,城里的积雪也不浅,一眼望去只有苍茫茫的白,偌大的边塞城连个人影都没有。
“先前不管是去西江还是南河,都有不少百姓前来拜见,这营关城的百姓是都被大雪封在家里了么,竟然一个来的都没有。”阿叶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,直到冯乐真受不得冻打了一个喷嚏,她才赶紧将帘子拉上。
“营关天高皇帝远,百姓一向只知祁家军,连朝廷都不放在眼中,又岂会看得起本宫区区一个长公主,更何况本宫还害得他们的世子险些丧命,至今都要温养在家中。”冯乐真靠在软枕上假寐。
阿叶皱了皱眉:“百姓不来,官员总该来吧,他们于礼该在城门口迎您。”
“得了吧,他们更不敢来。”只要镇边侯一日视她如眼中钉,他们便一日不
()敢来拜见。
阿叶深吸一口气:“那便这样算了?”
“我们的势力都在京中,如今在营关算得上孤立无援,不算了又能如何?”冯乐真缓缓睁开眼眸,眼底一片沉静,“日子还长,且徐徐图之吧。”
“……听起来咱们要过很长一段难熬的日子了。”阿叶叹气。
冯乐真翘起唇角:“那倒未必,有人若还记得当年情谊,旁人为难我们时,他自会相帮。”
阿叶不解:“殿下说的是谁?”
冯乐真挑开车帘一角,凛冽的风顿时将雪花吹到她的眼睫上,她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白,唇角挂起浅浅的笑意:“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。”
阿叶更不懂了,但看到她在出神,便没有再追问。
在营关的府邸早在赐封地的圣旨下来时,就一并赐了过来,只是如今无人引路,一行人只好沿着地图一点一点地找,好在营关虽大,好的宅子却不多,所以很快便寻到了地方。
阿叶虽然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,可当看到门口杂草丛生、连牌匾都破落的府邸时,一时间气得只想杀去镇边侯府。
“竟然没将房顶给本宫掀了,挺好。”冯乐真夸奖。
阿叶更生气了:“殿下,您认真的吗?!”
“当然是认真的,墙和房顶一样没少,挺好的。”冯乐真笑道。
旁边的沈随风也笑了:“我也觉得挺好,殿下要进去瞧瞧吗?”
冯乐真矜贵地朝他伸手,沈随风识趣将手腕递过去,搭着她一同往里面走。
阿叶见这两人真进去了,忍不住问旁边的陈尽安:“你说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?”
“殿下总有殿下的道理。”陈尽安回答。
阿叶嘴角抽了抽:“就不该问你。”
说罢,便追着冯乐真进院了,陈尽安顿了顿,也跟着走了进去。
这座宅子三进三出,院子却不算大,因为长期无人打扫,雪已经到了腰上那么深,前面四个侍卫用身体开道,才勉强给冯乐真趟出一条小路。
冯乐真随手从旁边抓了一把雪,团成一个球捧在手里:“本宫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大雪。”
“喜欢吗?”沈随风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