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乐真停下脚步,重新绕到他身前,俯下身与他对视:“快说说具体因为什么,叫本宫也瞧瞧热闹。”
酒气扑面而来,祁景清却不觉得讨厌,只是呼吸略微重了一分:“……家务事很难说得清楚,殿下确定要听?”
“闲着也是闲着,若你愿意说的话。”冯乐真笑意盈盈。
两人无言对视片刻,祁景清掩唇轻咳,冯乐真这才回过味来:“还是回屋说吧,你身子不适,不宜在外头太久。”
她似乎很怕他在自己手上病了,说完便急匆匆推轮椅,连速度都比之前快了许多。
祁景清被她闹得哭笑不得,却也没有阻止,只是默默将脸埋进厚实的衣领,以免喝了太多冷风再病倒,平白给人添麻烦。
别院的人要么喝醉去睡了,要么跑出去玩了,只剩下今日当值的,正尽职尽责守着院落。本以为大年夜的不会有什么事,结果扭头就看到自家殿下把人家世子爷给
推回来了。
“殿、殿下,您跟世子爷……()”侍卫欲言又止。
冯乐真:路上遇见了,就带回来了。?()?[()”
“……这可不兴捡啊!”侍卫大惊失色。
这人将什么都写在脸上了,冯乐真无语,正想说她就算烂醉如泥,也不至于随便捡个人回来,结果祁景清先她一步开口:“我是自愿跟殿下回来的。”
“啊……哦,那没事了。”侍卫立刻规矩退下。
冯乐真无言一瞬,便听到祁景清的声音传来:“看来殿下以前没少捡人回来。”
冯乐真失笑,推着他往屋里走:“别听他瞎说,都是没有的事。”
祁景清不再言语,安静地由着她将自己推进屋里。
寝房内经过阿叶等人的一通收拾,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简单,屋内浅淡的熏香混合着脂粉味,连空气都似乎比外面柔软。
“厅堂还未收拾,你且在本宫这儿委屈一下吧。”冯乐真说着,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。
祁景清顿了顿,视线落在她白嫩的手上。
“都醉倒了,除了本宫无人能给你倒茶,将就喝吧。”冯乐真还以为他嫌弃茶倒得太满,便出言解释。
“多谢殿下。”祁景清将杯子接过去,轻抿一口正要放下,她便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他面前。
祁景清失笑:“殿下,等我喝完这口茶。”
“你喝就是,本宫又没催你。”冯乐真嘴上这般说,实际已经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。
不管是王孙贵族还是寻常百姓,家中之事细说起来,几乎全是一团乱麻。祁景清斟酌许久也不知该从何说起,静了半天后缓缓开口:“景仁她这两年都甚少回来。”
冯乐真眼眸微动。
“细说起来也是怪我,”祁景清轻咳,鼻尖还因为方才庭院走一趟而微微泛红,“我生来体弱,父母一颗心全都放在了我身上,对她忽略太多,这些年她日渐长大,与家里淡了不少,如今更是连过年都不愿回来了。”
“你爹娘确实够偏心的,还记得小时候你跟祁景仁一起进宫,明明是你贪玩才受凉咳嗽,挨骂的却是她,她不愿意回来也正常,”冯乐真说罢,顺手给自己斟了杯茶,“只是她今日不肯回来,以镇边侯的脾气,肯定要找她麻烦了吧?”
祁景清颇为头疼:“是,少不得又要吵架。”
冯乐真愈发好奇:“也不知镇边侯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用什么招数,吊起来打一顿?”
“那倒不至于,”祁景清失笑,随即又沉默一瞬,“但对景仁来说,估计宁愿被打一顿,父亲他……要让她留在家中相看夫婿,日后不得再去军营。”
冯乐真耳朵一动,再抬眸已是一片平静:“她能听侯爷的吗?”
“自然是不能的,所以才说又要吵架。”祁景清也是头疼。
冯乐真笑笑:“儿女跟爹娘哪有什么隔夜仇,你劝她回来服个软,此事不就解决了。”
“虽治标不治本,但也只能如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