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怪我吗?”祁景清在问出这个问题时,能感觉到自己还醉着,三魂六魄有一半都飘在半空,以至于头脑空空,连最深的秘密都险些留不住。
他借着酒劲才有勇气问出的问题,冯乐真只觉莫名:“本宫怪你做什么?”
“当年……是我不好。”祁景清定定看着她。
当年,哪个当年?他们之间能谈起当年的,似乎只有那一件事了,冯乐真无奈笑笑:“明明是本宫不好,你怎么还自责起来了。”
“是我不好,我害了殿下。”
“是我害了你。”
“不,是我害了殿下。”
意识到两人在进行一场无用的对话,冯乐真哭笑不得:“行了,你赶紧歇着吧,本宫出来太久也不好,他们会疑心的。”
说罢,她便转身离开了。
祁景清站在原地,直到双腿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,才勉强回过神来。
冯乐真出了军帐,便带着阿叶往宴席去,结果走到半路,恰好遇到教后厨兵士布菜的陈尽安。他蹙着眉头,话是一如既往的少,但没一句是废话,一向粗糙的兵士们听得一愣一愣的,有的都忍不住掏出纸笔开始记了。
冯乐真看惯了他被夫子和沈随风训的样子,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训人,一时间觉得好玩,便想着多看两眼,结果刚一停下脚步,他便转过头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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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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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才还板着脸的人瞬间缓和了神色,抛下其他人朝她走来,剩下的人听到他开口,也赶紧抱拳行礼:“参见殿下。”
冯乐真噙着笑示意他们先忙,抬眸看向走到面前的陈尽安:“方才可真威风。”
“可真威风呢。”阿叶附和。
陈尽安一顿,突然有些窘迫。
“夸你呢,这么局促做什么,”冯乐真失笑,“你去忙吧,忙完就直接在后厨跟他们一起用膳就是,不必立刻回来伺候。”
“是。”
冯乐真点了点头,便要带着阿叶离开,陈尽安却下意识拦住了她。
冯乐真不解抬头,陈尽安意识到自己动作逾矩,连忙后退一步: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还有事?”冯乐真浅笑。
陈尽安抿了抿唇,突然转身朝厨房营帐跑去,冯乐真不明所以,却还是站在原地等着。
“他做什么去了?”阿叶不解。
冯乐真:“一会儿就知道了。”
她没有等太久,陈尽安便跑回来了,这回手里还捧着一块用手帕仔细包着的糕点。
“这个席上没有,是兵士自己买来的,但……很好吃。”陈尽安不善言辞,也不知该如何解释,等对上冯乐真带笑的目光时,突然觉得手里的糕点寒酸至极,连拿到她面前都是一种亵渎。
他眼神暗了下来,便要再次道歉,冯乐真却将糕点拿了去,当着他的面轻咬一口。
“是好吃,”她笑着说,“只是既然是人家自己的东西,你随便拿来是不是不太好。”
“他、他给了卑职两块,卑职留了一块。”陈尽安抿唇。
阿叶忍不住乐了:“你是三岁小儿吗,还知道偷偷给殿下留一块。”
陈尽安被说得更为局促,但看到冯乐真一口一口认真吃完,一双沉静的眼眸还是透出些许光亮。阿叶本来还想再笑他,可看到他的神情后,表情逐渐变得微妙。
糕点吃完,陈尽安也被人叫走了,冯乐真带着阿叶继续往前走。
阿叶欲言又止了半天,终于在快到宴席时忍不住了:“殿下,陈尽安是不是喜欢您呀?”
“你不喜欢?”冯乐真随口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