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知弦一看,是李尚书家的小儿子,便笑了一声:“李公子当时定然是没让他瞧见你的一手好字。”
“……买个纸还得让人看看字?”
傅知弦笑意更深:“这纸得来不易,掌柜的生怕被糟蹋,所以总是诸多限制,就是想叫人珍惜一些,若想多买一些,你只需向他证明自己的才学,叫他知晓这纸到你手中不算辱没,他便会多多备着了。”
在场的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,本来对这纸只是有些新奇,此刻一听傅知弦的话,顿时生出一股攀比之心。傅知弦淡定垂眸,轻抿一口酒便岔开了话题。
宴席之后,闻雅纸便开始在权贵中盛行,买的越多便证明自家越有才学,若实在诗书画都是一塌糊涂,便派人在黑市上购买,一时间闻雅纸的价钱翻了几番,连冯稷都惊动了。
“这纸瞧着确实不错,但也没到一两银子一张的地步吧,这些人真是闲着没事做,只想在这种无聊的事上攀比,有这些银子交给国库多好,也算是为国尽忠了。”他不客气地评价。
他这段时间大兴土木,国库愈发空虚,一看到有人浪费银钱,便恨得牙都要咬碎了。
傅知弦垂眸:“说起来也是微臣不对,那日宴客本想叫大家瞧个新鲜,却不成想闹出这样的事来。”
冯稷只知道冯乐真身边有了新人,却和营关其他人一样,只知道他是个游方大夫,并不知道沈随风的真实身份,因此也没联想到冯乐真身上去,只是怀疑傅知弦与沈随年联手炒起闻雅纸的售价。
傅知弦也不怕他知晓,毕竟沈随风和他可以算是情敌身份——
如果冯稷觉得他对长公主旧情难忘的话。
情敌身份,他又怎会费尽心机去帮沈家?
冯稷确实没想那么深,见傅知弦一脸坦然,他也就消了怀疑:“是他们攀比成性,与你有什么干系。”
傅知弦垂眸不再言语,又与他聊了其他几件正事,便转身要离开了。
“李同近来频繁与朝中官员联系的事你可知情?”冯稷突然问。
傅知弦:“回皇上,耳闻一些。”
“为何不告诉朕?”冯稷皱眉。
“只是风言风语,微臣便没有说。”傅知弦解释。
冯稷冷笑一声:“空穴哪能来风,朕看这李同近来是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
“兴许是什么误会。”傅知弦垂眸。
冯稷摆手:“行了,你不必替他辩解,朕心中有数。”
傅知弦见状便不再多说,直接转身离开了。
京都城是整个大乾最繁华的地方,每一天都有新的东西盛行,闻雅纸在这其中,也不过坚持了小半个月,便淹没于其他好玩有趣的事物里。
然而有这小半个月就足够
了。()
京都城作为都城,是所有城镇追逐的对象,得知这里盛行闻雅纸后,其他地方的权贵也开始按捺不住,于是在冯稷看不到的地方,又掀起了新的流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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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仓陈米造出来的纸,早在京都城流行时便用个差不多了,此刻各地的权贵也开始递单子,营关现有的工匠便有些不够用了。
冯乐真早有准备,在云纸摇身一变成为闻雅纸送往京都城时,便召集了一批年轻好学的百姓,管饭给钱,让他们学习这门传承了几百年的技艺。
因为人数众多,光是每天吃饭都得支出好大一笔钱,再加上三天一发银子……胡文生看着账簿,愁得头发都要白了。
好在他没有愁太久,京都城便传来了闻雅纸卖爆了的消息,他激动得眼睛都红了,当即要把其他几仓米也都用上。
“疯了不成,那是给百姓应急的,”冯乐真扫了他一眼,“仓库的米不能再用了,你派人下去收米,百姓家中若有今年吃不完的,都可以卖给咱们,价格么……”
“比正常买价高一成!”胡文生接话。
冯乐真笑笑:“咱们充实库银,也得让百姓跟着挣点钱,都好了,营关才会好。”
“殿下高见。”胡文生恭敬行礼,随即又面露犹豫。
冯乐真扫了他一眼:“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
“……殿下,云纸本身已经很好听了,为何还要改名?”他到底问了出来。
当然是为了哄京都城那个男人替我们卖纸。冯乐真端坐在堂上,淡定回答:“营关如今是本宫的封地,而皇上又最是忌惮本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