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乐真重新换回寝衣,倒在床上慢悠悠道:“明日知会胡文生一声,让他去找祁镇聊聊公务,再叫些贵妇女眷邀宋莲参宴,总之让这两口子忙起来,别总是闲在家里找自己儿子的麻烦。”
“殿下说不帮忙,可还是忍不住呢。”阿叶打趣。
冯乐真叹息一声:“你没瞧见他今日的模样,若非被爹娘逼得狠了,哪至于大半夜来找本宫。”
“世子爷有殿下这样的朋友,可真是他三生有幸。”阿叶恭维。
冯乐真失笑,将旁边的枕头丢了过去。
接下来好几天,祁景清突然清净起来,仔细一问才知道,父亲和母亲最近都忙得很,加上他也不热衷,便暂时放弃给他相看了。
“侯爷和夫人这两年不都挺清闲吗,怎么突然忙起来了?”书童直犯嘀咕。
祁景清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,唇角却克制不住地翘了起来,那夜他生出的失落与难过,好像也一瞬间散个干净。
不知不觉间,已经是腊月中了,侯府按惯例办了宴席,冯乐真身为营关今年最大的功臣,早早就收到了请柬。
阿叶先是问了冯乐真去不去,确定要去后便赶紧开始准备行头——
不管是在京都还是在营关,她都热衷于打扮自家殿下,力争每次宴会都是风头最盛的那个。
小年转眼就到,才刚酉时,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。
侯府门前车水马龙,祁景仁没有像去年一样躲在军营不回来,而是跟着祁镇夫妇一起在门口迎客。这段时间她大概是找到了跟父母的相处之道,眉宇间少了几分凝重与怨气,待人接物都比从前更要成熟。
“咱们这个大小姐,如今真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,侯爷可真是教女有方。”有人笑呵呵夸奖。
祁镇颇为骄傲地看了祁景仁一眼,嘴上却是打压:“她啊,什么都不懂,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!”
祁景仁扯了一下唇角,抬眸便看到了长公主府的马车,她顿了一顿,低头跟祁镇道:“父亲,长公主到了。”>>
祁镇皱了皱眉,但还是跟宋莲一起上前迎接,门口众人瞧见长公主府的马车,也纷纷路边驻足行礼。
“参见长公主殿下。”
冯乐真出来时,便看到众人朝拜,她温和一笑,抬手示意大家平身:“今日是侯府家宴,各位不必拘礼。”
“说得好像侯府是她的一样。”祁镇小声嘟囔一句,却还是挤出一点微笑迎了上去。没办法,虽然他还是不喜欢她,但也不得不承认,今年军中资费充足、兵士伙食改善都是托了她的福。
客气寒暄之后,宋莲示意祁景仁带冯乐真进去,祁景仁乐得答应,当即便点头了。
“军中风气肃清,不少老人下马,如今多了不少空缺,我打算提一些自己人上来。”两人一进院,祁景仁便压低声音问。
冯乐真面色不改:“过犹不及。”
祁景仁一顿,叹
气:“是。”
“如今是风口浪尖(),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这些空缺?()_[((),先上去的人未必就能安稳坐到最后。”冯乐真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。
祁景仁皱了皱眉:“懂了。”
难得见面,她又问了几件事,冯乐真一一解释了,两人说着话往前走,宋莲无意间回头,看到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,眉头渐渐皱了起来。
“夫人,夫人?”
祁镇叫了两声,宋莲才猛然回神:“嗯……怎么了?”
“我还想问你呢,发什么呆啊?”祁镇皱眉。
“……没事。”宋莲勉强笑笑,总觉得有些不安。
今日的宴会依然设在厅内,冯乐真去了主宾的位置坐下,没过多久祁镇夫妇便来了,等他们跟所有人再寒暄一遍,便直接开宴了。
祁景清没有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