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静默片刻,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以前在京都时常看,都习惯了。”他小声说。
阿叶恨不得揍他一顿,但当着冯乐真的面,只能咬牙假笑:“跟你共事这么多年,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看烟花呢。”
“不是喜欢……”陈尽安顿了顿,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还是放弃了,“卑职只是随口一说,还望殿下恕罪,卑职……不想看烟花了,想、想要一条穗子,挂在卑职的剑上。”
今年春天,殿下送了他一把玄铁重剑,如今上头还少一根穗子。
“行啊,本宫答应你。”冯乐真随口说了一句。
陈尽安点了点头,继续巡
逻去了。
“……这个陈尽安,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,还是那么不机灵。”阿叶嘟囔。
冯乐真失笑:“你叫范公公准备一些烟花,中秋那晚放。”
“您还真要给他放烟花啊!”阿叶惊讶。
冯乐真一脸莫名:“本宫刚才答应的时候,你没听见?”
“奴婢以为您只是答应给他一条……您真的要放烟花?”阿叶又一次确定。
冯乐真拈了块糕点:“准备吧,若今年不放一场,估计你们到明年中秋还要多加避讳。”
阿叶见她是真的不介意,便立刻答应了。
大概是来了营关以后第一次不藏着掖着地过中秋,府里人个个都很高兴,不出半日便将府邸打扫布置一番,总算有点节日气象了,而许久没有出现的祁景清,也总算在中秋前一天出现在长公主府内。
“殿下,好久不见。”他乘着轮椅,眸色盈盈。
冯乐真盯着他看了半晌,笑:“看来这段时间养得还不错。”
虽然还是消瘦,精气神却强了许多。
“还未完全恢复。”祁景清解释。
冯乐真绕到他身后,亲自推着他的轮椅往屋里走:“那为何不继续养着?”
祁景清没有回答。
两人一路无言进了偏厅,冯乐真倒了杯茶递给他,祁景清安静接过,指尖无意间摩挲而过,两人同时一顿。
“来一局?”冯乐真问。
祁景清笑笑:“好。”
阿叶为二人摆上棋盘,便带着其他人退下了,偌大的偏厅只剩下两个人,屋子里静悄悄,只有棋子偶尔落下的声音。
两三局结束,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,祁景清面露疲惫。
“歇歇吧。”冯乐真丢下棋子。
祁景清打起精神:“不必……”
“祁景清。”冯乐真语气平静。
祁景清沉默一瞬:“好。”
看他如此乖顺,冯乐真唇角微微翘起:“你如今还是不能走吗?”
“不太能走。”祁景清解释。
冯乐真:“都养这么久了,怎么没什么进展。”
祁景清扬了扬唇,低头看向自己膝上的薄毯。
冯乐真叹了声气,起身去推轮椅:“走吧,本宫带你出去走走,这两日府内可热闹了。”
“方才来的时候阿叶姑娘说了,明日中秋要设宴是吗?”祁景清与她闲聊。
冯乐真颔首:“家宴,关起门来办,不带外人。”
祁景清一顿,想来的话到嘴边了,又不会该如何开口。
“你明晚有空来吗?”冯乐真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