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府内,祁景清在梦里浮浮沉沉,怎么也醒不来。书童瞧见他额上的汗,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温度,见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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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景清清楚地察觉到书童在摸自己的额头,可就是睁不开眼睛,仿佛梦魇了一般。他挣扎许久,身子愈发燥热,终于艰难说出一个字:“水……”
“水……好,水,奴才这就去倒!”书童赶紧倒了杯温水,走过来后看着迟迟没睁开眼睛的祁景清犯了难,不知是给他喂水还是让他继续睡。
纠结许久,他还是将人扶坐起来,小心仔细地喂了些水。
温热的水浸入咽喉,祁景清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,而几乎同一时间的客栈,沈随风在翻来覆去大半天也没有睡着后,终于冷着脸坐起了身。
马车慢悠悠的走着,在一路沉默中进了长公主府。
见冯乐真要下马车,阿叶立刻拉住她:“殿下……”
“走吧。”冯乐真示意。
阿叶抿了抿唇,搀扶着她下了马车。
庆功宴还没结束,长公主府里静悄悄的,有几盏照明的灯笼都灭了也无人管,冯乐真在阿叶的搀扶下慢悠悠走到院里,突然就停下了脚步:“头疼,不想进屋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这与计划不太相同,阿叶蹙起眉头,“外面太冷了,还是回屋歇着吧。”
“不想回,你去给本宫倒杯茶。”冯乐真吩咐。
阿叶盯着她看了半天,到底还是妥协了。
“您就在这儿等着奴婢,可不要到处乱跑啊。”阿叶说到最后几个字时,几乎是咬牙切齿。
冯乐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乖乖答应了。
阿叶转身进了寝房,冯乐真则去了院中石桌前坐下。
营关的冬夜即便无雪无风,也依然冷得厉害,冯乐真似乎醉得彻底,也丝毫不觉得冷,只管靠在冰冷的石桌上休息。
院中只有寥寥几人值守,谁也没有上前打扰,冯乐真闭着眼眸假寐,正休憩时,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:“殿下?!”
冯乐真倏然睁开眼,一回头便与祁景清对视了,她眼眸微动,还未开口说话,他便脸色难看地拄着拐朝她走来:“这么冷的天儿,为何坐在这里?阿叶他们呢,就没人照看你吗?”
“……你怎么醒了?”冯乐真无奈。
祁景清眉头微蹙,正要开口说话,一点轻微的铃铛声突然出现,冯乐真脸色微变,一转身便看到十余个黑衣人从墙外跳进来,其中一个人手持长剑直接朝她杀来。
“有刺客!”
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一瞬生变,祁景清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便下意识伸手去挡刺过来的剑。
锋利的剑刃刺穿了手掌,迸出的血喷在冯乐真脸上,她微微一愣,回过神后反手抽出藏在怀中的匕首,直接朝黑衣人刺了过去,黑衣人连忙闪开。
()院中值守的侍卫杀了过来,但被一个腰上佩戴铃铛的人绊住了手脚,黑衣人见一击未中,抽出长剑又要动手,主寝中突然射出一道暗器,直接打歪了长剑。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,静谧的长公主府突然人头攒动,本该醉得路都走不稳的祁景仁带着兵士和侍卫,直接将院子团团围住。
“不好,中计了!”
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院中形势突然生变,冯乐真趁黑衣人怔愣,拉着受伤的祁景清连连后退,阿叶及时出现,牢牢将二人护在身后。
安全了。
火把林立,杀声震天,身上戴着铃铛的身影矫健轻盈,几乎以一挡百。
冯乐真却懒得再管他们,只匆忙从怀中掏出帕子,将祁景清血淋淋的手缠了一道又一道。
“我没事,殿下,”祁景清温声安抚,“只是一点小伤……”
“闭嘴!”冯乐真呵斥一声,淡漠看向刺伤祁景清的人,“杀了他。”
那人剑招一顿,阿叶趁机撑起长弓。
箭矢划破虚空的瞬间,他急速后退,却还是晚了,锋利的箭头刺进他的心口,一瞬间血花迸射。
“李大哥!”腰上绑着铃铛的人瞬间眼睛泛红,想也不想地朝阿叶杀去。
沈随风到来时,就看到院子里正打得热闹,一时间愣在了原地。
“你怎么也来了?”冯乐真只觉头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