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你的亲爹……”周侍卫忍不住又要骂人了,却被再次按倒。
按他的人太多,又都是年轻人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,陈尽安余光瞥见他的脸都紫了,若是再被这样压下去,下一个窒息而亡的只怕就是他。
陈尽安当即失了理智,挣扎着甩开身上的人便要去救他,百姓见他竟敢反抗,也纷纷朝他杀来,混乱之中他怀里的令牌掉在地上,有眼尖的趁乱捡了起来,看清是什么
后急忙叫停:“都住手!住手!”
一阵声嘶力竭的吆喝,众人纷纷停手,那人疯了一般推开压着周侍卫的人,周侍卫总算得以喘息,手脚发麻地摊在了地上。
“你们看,这是什么!”那人将令牌举起。
“是长公主殿下的令牌!”有人惊叫一声,“早前来给我家送米的人,就拿了这个令牌!”
老人急匆匆起身,将令牌接过来仔细打量,看清楚后迟疑地看向陈尽安:“你是殿下的什么人?”
“侍卫,”陈尽安看了一眼众人,逐渐冷静下来,“我和他都是殿下的侍卫,如今奉殿下之命出公差,途经此地才被你们抓来。”
周侍卫觉察到有活路了,赶紧将自己的令牌也拿出来。
众人一看顿时议论纷纷,下一瞬突然齐齐跪地,对着他们大拜起来。
周侍卫整个人都傻了,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里大概知道了自己地位转变的原因,一时间有些无语:“若是早将令牌拿出来,咱们又何必受这个罪。”
陈尽安也是无言,半天才问一句:“你们费这么大功夫抓杨成,就是为了跟他要五百两银子?”
“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,难道不该赔偿?!”老人眼圈都红了,“我们的村子如今被夷为平地,一村子老少都成了乞丐,向他要五百两银子,就是为了重新建房。”
事情闹得轰轰烈烈,还那么多人丧命,最终的原因却是如此朴实简单,纵然是爱说爱笑的周侍卫,此刻也是一阵心酸。
“你们想报仇,想要赔偿,都是情理之中,但跟官府斗,无异于蜉蝣撼树,”陈尽安倒是冷静,“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,你们尽快离去,莫要在此逗留,其余的我们来解决。”
说罢,便看了周侍卫一眼。
周侍卫无辜望天:“做什么?”
“拿出来,到时候还你。”陈尽安说。
周侍卫哼哼一声:“看你说的,我又不是那等没良心之人……”
他嘟囔着脱下鞋,从鞋底翻出一张十两的银票。
众人将他们抓来这么久,完全没想到他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能藏住钱,一时间极为震惊。
陈尽安将银票递给老人:“这上面有殿下印记,你随意找一家沈氏商行,可换五百两银子。”
“这,这这……”老人当即推脱,“我们不能要,殿下已经帮了我们良多,我们真的……”
“别推拒了,赶紧离开,剩下的事交给我们,”周侍卫直接将银票塞过去,“放心吧,我们会将此事伪装成游匪过境,不会怀疑到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头上的。”
众人感激不已,又开始下跪道谢,惹得周侍卫一阵头大。
百姓们很快离开,两人开始分头清除他们留下的痕迹。不得不说这些人是真的乌合之众,这才占据这个山头几天,就留下了这么多破绽,周侍卫收拾得一阵头大,干了半天活儿才意识到——
陈尽安不见了。
“人呢?不会是躲哪偷懒去了吧?”周侍卫嘟囔一声开始找人,找了半天终于在之前关他们的柴房找到了人。
看到陈尽安单膝跪在杨成面前,许久都不看自己,周侍卫调侃一句:“怎么,真拿自己当他便宜儿子了?”
“等这里事了,”陈尽安平静抬眸,“你去追世子他们,务必要将世子和沈先生平安送到云明。”
“你呢?难道不跟我一起?”周侍卫玩笑一般问。
陈尽安却定定看着他。
周侍卫笑意渐褪:“你要去哪?”
“去广府,”陈尽安捡起杨成先前打斗时掉落的私印,眸色沉沉,“认祖归宗。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