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你的坏话,还被你听见,是我不对。”
“成河师弟,说话断句可要断清楚。到底是说我坏话不对,还是被我听见不对?”
“我不如你牙尖嘴利,我说不过你。你不是要看吗?我照做就是了!”
邱成河竟然真的应承下来。
孔幽笑得见牙不见眼,要说年纪小也不是完全没好处,最起码这种说话做事不经大脑、横冲直撞的鲁莽性格,还是很有意思的。
等到他再长大些,做事圆滑了,就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向师兄求求情,说两句好话,死缠烂打,把事情敷衍过去为上。
不然丢的不止是他自己的脸,还有家族的颜面。
邱成河答应了,另外一个师弟,还有穆若雪,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瞪着他。
邱成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嘴太快,说完有一丝后悔。可孔幽不给他懊恼的时间,直接定了日子。
“择日不如撞日,就今天,爬吧。”
……
晌午过后,距离下午的功课开始还有一段时间。
鸦首山的弟子们在这时通常三五结伴,寻个暖和的地方消食闲谈。但今天,却不见他们的人影。
他们全部来到山门口,对着石阶上的二人窃窃私语,时不时还发出短促的嘲笑声。
孔幽随手折了一段柳枝,捻在指尖把玩。
他坐在两段石阶交接的地方,这里有一处平缓的台面。
此时他悠哉地吹着山风,望着台阶下面的人。
邱成河双手杵着粗糙的台阶,手臂鼓起青筋,额头的汗珠簌簌下落,砸在台阶上,一滴接着一滴。
他的双眼紧盯着上一级台阶,在脑海中权衡哪一处更平坦,随后,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,向上移动一个台阶。
孔幽说到做到,真的带他来倒立上山阶。
鸦首山的弟子到底是基本功扎实,成河师弟哪怕是倒立的姿势,身体也绷得笔直,像一枚倒悬的剑。
只是他这柄剑今天注定要在几千段的鸦首山天阶之上折断。
孔幽掩面打了个哈欠,手中的柳枝一甩一甩。
“邱师弟,这才一百阶呢。你再慢吞吞的,晚饭都赶不上趟。”
邱成河真想翻白眼,可他的精力不能有丝毫分散。
此处台阶只有半面靠山,另一半就是悬崖。就算现在爬得还不够高,他稍有不慎,坠落,那也要摔个鼻青脸肿。
眼前这人还在挑三拣四。
“师弟啊,你这绝活不够绝。这么慢,我放只乌龟,这会儿都爬上登仙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