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楚了。顾旋暮渐渐害怕起来,加快了脚步,却陡然感觉林婉停了下来。顾旋暮亦停住,刚准备问她怎么了,却发现她正呆呆地望着另一边。顾旋暮看过去,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,马上拉着林婉躲到一棵树后面。一会儿后,好像没声音了,顾旋暮战战兢兢地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,又马上缩了回来。树林的另一端,一群人倒在地上,一群人向她们走来。而中间的那个人,他头上有一缕紫色的头发。顾旋暮吓得直发抖,她想跑,可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,丝毫动弹不得,只能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好在,他们是要顺着小路走出去的,应该看不到树后的人。林婉见他们是往自己所站的这方向走的,吓得慌忙挪到顾旋暮背后。安静的树林里,树枝被踩断的声音,湿湿的,润润的,不够清脆,却足够暴露行踪了。有人吼道:&ldo;谁在那里?&rdo;林婉低头紧紧地抓住顾旋暮的手臂,顾旋暮心底一惊,双手死攥着那束花,心里不停地念道:&ldo;走吧!走吧!不要过来,不要过来……&rdo;可正想着,自己就被一个人拖了出去。那人一把抓住顾旋暮的手腕,把她从树后面拖了出来。顾旋暮尖叫一声,一个趔趄没站稳,摔倒在地上。手中的花早已散落各处。顾旋暮低着头,不敢说话,也不敢看他们。那人问:&ldo;喂,你看到什么了?&rdo;顾旋暮想说什么也没看到,可是,她确实看见他们打架了。如果现在说没有的话,她会瞧不起自己的,于是干脆不说话。那人见她不说话,便转向许忱域:&ldo;忱域,这女的怎么办?&rdo;顾旋暮一听,立马抬起头望向他,而许忱域也正低头看着她,他早就想到了她不会说出违心的话的。他看着她,神情漠然,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。顾旋暮突然有一些心慌了,她现在真的好希望许忱域能表现出一点他们互相认识的样子,虽然其他时候她是很讨厌他。想到这儿,她不禁有些愤怒,平时不想和他有牵扯的时候,他故意弄得两人很熟的样子,可现在又弄出一种事不关己的神态。但是,上个星期,确实是自己跟他说,要他再也不要和自己讲话的。这种话在他看来,太有侮辱性了,他现在肯定很得意吧!那人转过头来见到顾旋暮,好像想起了什么,恍然大悟地说:&ldo;你不就是那天巷子里的那个人吗?&rdo;其他人也开始认真地打量她。而许忱域任旧一副漠然的表情。顾旋暮知道他们记起自己来了,现在情况更复杂了。于是,她狠下心咬咬牙,不去看别人,只直直地望着许忱域,幽幽地说:&ldo;你的手臂流血了。&rdo;听到自己说话的语气,轻轻地带着关切,顾旋暮自己都吓了一跳。许忱域的脸紧绷起来,更加的棱角分明了。其他人也愣了,迷茫地望着他们俩,他们两个认识吗?许忱域微怔,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,他意识到了顾旋暮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。顾旋暮看到许忱域眼中的神色变化,也明白许忱域其实发现她的意图了。但她只是想赌一赌,只要许忱域不说太过分的话,其他人就不会把她怎样的。顾旋暮就那样直直地望着许忱域,不知为什么,她就是认为,他,不会为难自己的。有阳光从云层里泻出来了,金灿灿的,树林里已悄然升起朦朦的水汽。地上还未干透,凉凉的,顾旋暮只觉得冷气刺骨,不禁打了个冷战。许忱域扭过头去,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。顾旋暮的心终于放下了。其他人见许忱域没什么反应,也都走了。顾旋暮慢慢地站起来,林婉从树后跑出来,站来顾旋暮面前,担忧地望着她。顾旋暮努力扯扯嘴角:&ldo;要上课了,走吧!&rdo;林婉本想要问什么,但终究没开口。午餐时,小娴见顾旋暮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,便问:&ldo;林婉,她怎么了呀?你们上午不是去摘花去了吗?怎么花没弄回来,她倒变成这样了?&rdo;林婉只摇摇头,不语。顾旋暮突然把筷子一放,说:&ldo;我吃饱了,先走了。&rdo;说着也不等小娴说什么,就端着餐盘放到残食台上,再飞快跑了。到教室时,果真只有许忱域一人,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。顾旋暮静静坐在位置上,手中握着纱布和碘酒,心里忐忑不安。深深呼吸后,她站起来,蹑手蹑脚地走过去,把东西缓缓放到他的桌子上。确定放稳了之后,顾旋暮小心翼翼地松开手,就在这时,许忱域突然抬起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