栗田野转身眨眨眼冲梁心娜挥挥手,笑容像阳光一般灿烂,他说,心娜,你等我一下。而心娜,一直都在等。最记得的是,梁心娜生日那天,我跑出去,栗田野和梁心娜站在巷口,微笑着,在等我。秋风萧索,天地间都是一片凄凉的暗色调,但那时的巷子里,铺满了层层金黄色的落叶,心娜的白色妮子大衣配着鲜红色的围巾,栗田野的青灰色风衣和红黑格子围巾,成了那个秋天最美丽的色彩。他们望着我温暖的笑点亮了那个秋天!点亮了我所有的回忆!一直记得,那时的我快步跑过去,跑向微笑着的他们,渐渐的,随着身体的跑动,心里的暖流渐渐扩散到全身。☆、故事三夏桐楔子三年了!她每晚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:阴森森的黑暗,一道白色的旋转楼梯,夏桐,穿着她二十四岁生日时的那件白色连衣裙,站在楼梯下。她面无表情,鲜红色的血流从她嘴角一直蔓延,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奔跑。那道红色的河流,在白的黑的背景下,格外刺眼。血,不停地流。她却没有感觉到痛。那双空洞洞的眼睛看着我,声音飘渺:&ldo;小沐,你恨我吗?&rdo;我害怕,那么黑的黑暗,那么红的鲜血,那么空洞的眼睛,那么虚无的语气。而每当我醒来,夏桐却不在。是的,她一直都不在。三年前,她就消失了,毫无预兆。而我,则一直生活在她留下的噩梦里。一声汽笛,我猛地惊醒,我竟然在车里睡着了么?我竭力调整着呼吸,心中却是一片荒芜:我的噩梦,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?窗外的景色哗哗地流过,朦胧而又迷茫,像用数码照相机拍照你摁快门时刚好有人撞了你一下,结果,人,房子,树,什么都融在一块儿了。我收回目光,却突然从后视镜里发现,飞速倒退的一排排树影间,九岁的夏桐赤脚站着,默默地看着我。我惊怔。猛地回头看,却什么都没有。再看镜子里,只剩一片绿色。我的心跳才渐渐缓了下来。刚一进家门,就接到周然打来的电话。她问最近过得怎么样,我说还好。&ldo;有许凡的消息吗?&rdo;周然的这个问题让我猝不及防,&ldo;……没有!&rdo;她没有接下这个话题,自顾自地说:&ldo;我上午去看苏韵…和…欧阳了。&rdo;&ldo;……是吗?&rdo;我的心里瞬间咯得生疼。&ldo;我,过些天就要去意大利了。&rdo;&ldo;哦!我去送你。&rdo;&ldo;不用。免得到时哭哭啼啼的。&rdo;…………我们就这样沉默了很久,好半天后,周然轻轻地说:&ldo;嗯……见到……子琛时,帮我道个别。&rdo;&ldo;……你还是自己去找他吧!&rdo;我尴尬地说。……她没有说话,等着听我的解释。我心如刀绞:&ldo;我和子琛……已经失去联系!&rdo;&ldo;……小沐……&rdo;又是一阵沉默之后,她似乎想说什么。&ldo;嗯?&rdo;&ldo;……没事。&rdo;她吞吞吐吐地,好像有什么事要告诉我,又不想说。周然,心直口快的周然,什么时候,你变成这样了?好半天,她终于说了句:&ldo;……保重。&rdo;&ldo;嗯,你也是。&rdo;我回了一句。……她挂了电话。听筒里&ldo;嘟嘟&rdo;的声响重重地敲打着我早已空落落的心。周然也终究是要走了。外面阳光很好,我靠在椅背上,想转过去看看窗外的景色。目光却无意间扫过书架顶上的纸盒,心中猛地一紧,仿佛有人用力地拧绞着我的心。段泽把它交给我后,我从未打开过。都过这么久了,还是不行吗?我把盒子取下来,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尘,呆了很久,终于缓缓地揭开那淡粉色的盒盖。里面散乱地放着几本日记。我随便瞟了几眼那些日记本,没有上锁,干净而精美。有一本吸引了我的注意,它是我和桐桐一起买的。很久很久了!好像有□□年了吧!那时,我们还正值青春年少,那时,好像是上大二前的那个暑假。有一次去逛街,我们两个选了一模一样的两个日记本。其实我们都没有记日记的习惯,但是,偶尔会写一些,有时几天写一次,有时要等上十天半月的。不知怎么的,突然很想知道那个暑假之后,桐桐都记了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