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什么?我请你。”姚冬很不好意思,只是他从不喜欢被人碰头,从小只有家人和僧人可以碰。还有后颈的那道伤疤比较明显,只要将头发稍稍往上一掀就有可能看到。
“吃烤肉,走,昌哥请你。”陶文昌热情地揽住他的肩,心里非常懊悔。刚才确实是自己大意,忘记小冬可能还有宗教信仰,不能瞎摸他脑袋。
“刚才对不起啊,以后不摸摸头了。”陶文昌道歉。
“没,没事。”姚冬乖巧地笑了笑,“咱们去哪里吃饭饭?”
“食街。”陶文昌捏了捏他的脖子,“对了,过两天我的新车就提来了,到时候带你出去兜风。当然了,我提车这种事也没必要告诉你姐,你懂我意思吧?”
姚冬点头,一定当好他们的情感绝缘体,坚决不瞎传话:“哥,我懂。”
这时候的食街格外热闹,各个餐厅和商铺都拿出了看家本事,百花齐放,从小吃摊到小酒吧应有尽有,又因为主要消费者是大学生所以定价不贵。姚冬跟着陶文昌走过奶茶店、炸鸡店,最后进了一家烤肉店,店里已经坐了一小半,他们挑选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,等着服务生拿菜单。
“一会儿还有一个朋友过来,介绍你认识认识。”陶文昌本着帮小冬开拓社交圈的心,多个朋友就多条路嘛,“说说,你今天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。”姚冬垂头丧气,一口气多了4个哥。
“说说嘛。”陶文昌先要了两瓶矿泉水。
姚冬又摸了下后颈,确定那条疤痕藏住了才打开话匣子:“昌昌昌哥,我觉着大萧完全不想和我接触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陶文昌尽快习惯着他的说话风格。
“他不和我生生生气,接触下来很正常,就像普通同学,还可以开玩笑。但是我不能跟得太紧紧。”姚冬说,一只手无奈地玩着筷子。陶文昌听完并没有马上发表言论,直接给干到陷入沉思了。
姚冬的心情就像刚考完试在考场外头等着和大神对题:“是不是完全没没没戏了?”
“也不是。”陶文昌都快被他带结巴了,“我觉着,首先你得分清大萧是什么人。”
“什么人?”姚冬恨不得拿出小本本。
“生气之后一般人会有两种走向,一种是看着特别狠,特别冷,特别不好接近,实际上特别好哄,只要你肯服软基本上就能哄回来。这种属于虚张声势型,咱们中长跑队里就有一位。还有一种就是大萧这类,看着没事人似的,不和你凶也可以接近,实际上特别难哄,不容易回心转意。因为他时时刻刻记着这一茬,将来还等着和你翻旧账,你不用力追他就真的走了。这种属于你要哄他就等着被撅型。”
陶文昌点题:“大萧现在还是第一阶段,可以接触,但没打算原谅。他对你应该还有感情,但不想重蹈覆辙也是真的。”
“那我就是还有有戏?”姚冬的眼睛刷一下亮了。
“不好说,得看他会不会进入下一个阶段。”陶文昌回答。
“下个阶段是要撅撅撅我了吗?”姚冬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
“你吞什么口水呢?有点出息。”陶文昌轻拍桌面,“下个阶段是他开始和你生气,和你撒邪火,熬过了第二阶段你才能被撅。”
“行,那我慢慢熬。”姚冬点点头,好似云开见月明,脑袋里一团乱麻般的知识点被学霸捋清,心情也好了一些。这时候一个男生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,也就是昌哥的旁边。他头发微长,扎了一个随意的小马尾,五官深邃又文质彬彬,气质和昌哥完全不同,很清冷又很神秘。
只不过他左耳上……助听器的工作灯还亮着。
是听障人士?
“对不起,让你们等了一下,我先赔罪。学生会刚才有点事,你们白主席的脾气也太大了,真难伺候。”坐下来的男生先道歉,随后朝姚冬伸出手来,语调柔和,“你好,我叫唐誉,是体育新闻那边的,今年大四了。”
“你好。”哇,他人好有礼貌,姚冬赶紧握手,“我叫姚冬。”
“我知道你,昌子已经打好招呼了。”唐誉很温柔地笑笑,“我也认识俞雅,她是个很棒的演员,我以后会在学校照顾你的。”
“真的吗?姐姐,很棒。”这一下就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,姚冬不带思索地动动手,右手握了一个拳头,放置于自己的胸口,再竖起大拇指来,整个手往前平移。这是手语中的谢谢。
唐誉先是一愣,少顷笑得更温柔了,但因为他是浓颜,那张美人脸笑起来有彼岸花一样的危险气质:“你怎么会这个?”
[阿妈听不见,全家人都会,家里平时很安静,我们用手说话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