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确实是不爱回去,因为郝叔叔家里的氛围并不是很和睦,小时候自己说普通话比较慢,他们就总不让自己说话,久而久之,姚冬就越来越不敢说,慢慢结巴起来,一开口就紧张。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,而是因为他觉着这家人表里不一,除了郝静。
叔叔阿姨有一对龙凤胎儿女,这本该是大好的喜事,放在老家是要请客吃饭的,酥油茶见者有份。但是叔叔阿姨的做法总让姚冬很尴尬,不光是他们从小就想让郝静和自己订个娃娃亲,还有每次自己带给郝静姐姐的首饰,过不久就会出现在朱阿姨,甚至郝强的手里。
郝叔叔显然是知道的,但是他也不吭声。这些年要不是怕郝静姐姐受委屈,姚冬早就不和他家来往,就连郝静的大学生活费都是姚冬在给,他家是一点都不出,什么都留给儿子。
“行,那你回去吧,什么时候回来?”萧行看了看游泳馆墙上的电子表,“今天下午,罗锐教练会公布接下来的比赛行程,10月份所有人都要参赛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姚冬点点头,要参赛了,好兴奋。
“你赶紧把身体调整好,还有,你不要以为几句话就能把我糊弄过去,姚冬,全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撒谎,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精明。我有你高中同学的手机号,连你班主任的电话都有,我一会儿就打。”萧行把话撂在这里了,反正他是不相信姚冬嘴里的每一个字。
“你怎么,这样?”姚冬又开始扭屁股换姿势。
“我一直就这样,你等我自己查出来你就完了。”萧行揉揉太阳穴,姚冬现在就是他手里的烫手烤白薯,扔不得、拿不得、吃不得,“你要还想哄我,现在就告诉我怎么回事。”
“我……”姚冬刚刚开口,他也想说啊,可不巧的是包里的另外一部手机开始震动。
齐天:[干活了吗?]
“我没事,什么事,都没有。”于是姚冬不带犹豫地改了口,“你不要,瞎想。”
萧行拿着手机,这么明显的撒谎态度,还以为能骗人,全世界姚冬也就独一份了。他恨不得翻了个白眼过去:“行,那你以后就别理我,挂了吧。”
嘟嘟嘟,电话里出现了挂断的声音,两人的通话到此为止。姚冬只好将手机放回原处,思索着怎么和齐天周旋。一个半小时之后,车子抵达目的地,姚冬收拾好包也收拾好心情准备下车,却忽然被司机师傅给叫住了。
“小伙子,有什么事别耽误,脸皮不要太薄。”
“什么?”姚冬恍惚一瞬,难道司机看出了什么?
“关键时刻一定要相信科学,不要自己瞎买药。”司机意味深长地劝告,“十男九痔,痔疮又不是什么大病,赶紧去医院吧。”
“我不是啊。”姚冬摇了摇头,结果就在司机关怀的目光中下了车,宛如一个明明已经影响了坐姿却不好意思去肛肠科的男大。
而游泳馆里,白洋看到萧行挺生气地挂断了电话,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又和小冬谈崩了。“怎么了?生这么大气?”
“我刚才都觉着瞅见我太奶了。”萧行苦中作乐似的一笑,随后听到陶文昌的声音从后而来。
“小冬怎么又走了?回宿舍了?”陶文昌还担心着他醉氧。
“他回家了,北京有个借住家庭,估计他是想躲着我。”萧行哼了一声,“算了,以后我也不过问。”
“嚯。”陶文昌和白洋相视一笑,这话咱们听听就得了,千万别相信。也别劝他俩,否则咱们都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。正聊着,又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,穿的是跳高队的队服,白领红道白T恤,左袖口有烫银处理的项目标志。
背越式跳高,刚好就是背越式过竿那一瞬间的剪影,潇洒干脆又飒立。陶文昌赶紧招招手:“南哥,这边,你找白队?”
刚进来的男生往这边一瞧,立刻笑着走近:“是,教练让我找你们来,说要开会强调今年的训练计划了。你们俩倒好,不在队里训练,跑这边看别人游泳?”
“我来看俞雅的弟弟,那小孩儿老晕。”陶文昌笑着介绍,“来,认识一下,这位是萧行,飞鱼队的队长。这位是屈南,跳高队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他。”萧行还在思考姚冬的伤,先对着屈南点了点头,“在学校介绍页面看到过,你和白队、昌哥、陈双是咱们学校跳高队的最后防线。今年上半年的比赛你们还上热搜了,我看了,跳得真不错。据说你入校那年还是本校文化课的状元。”
“过奖,过奖。”屈南一看就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,坦荡善良眉目清秀,“其实我也挺喜欢游泳,只不过我更适合陆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