川乌的脸上带着柔情,低声安抚他的小鸟:“没问题的,里面我都打点好了。”
凤凰伏在软糖身上,一点点嗅着孩子身上好闻的气息。川乌揉了揉凤凰的长发,把她的围巾更往上拉了一些。
若梅的身体不好,川老爹把她受不住这样的大风,再一次劝道:“去车上等吧,阿天一出来我就叫你。”
若梅固执地摇摇头:“不了,我就在这里等他。”
这一天,他们全家人等了足足六年。她拖着残破的身子死死撑到现在,就是为了这一天。
嗞啦——
沉重的铁门打开,有人一步步走过来,走出了那座房子。他的脸随着铁窗明明暗暗看不清楚,冬日的暖阳渐渐被乌云遮住,好像要下雨了,天阴沉沉得令人压抑。他穿过最后一扇门,慢慢定住了脚。
若梅咽呜着扑过去,双手摩挲他身上的衣服,一个劲地问他:“合身吗?我和小鸟选了好久,你喜欢吗?”
这时,乌云散开,太阳照射大地,凤天眯着眼,一时不太适应外面的光线。他笑看这样的若梅,心疼极了。这个永远都优雅的女人,从六年前开始,就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。
但他,很喜欢。
“老爹!”川乌松开臂膀轻轻一推,凤凰哭着跑过来,抱住了凤天。
“衣服小了点。”他对妻女说,“我在里面胖了些。”
他的手带着常年做工的粗茧,小心翼翼地为若梅和凤凰揩去眼角的泪花,笑着问她们:“怎么一直看着我?我老了吧?”
凤凰满心酸涩,这句话她无法反驳,凤天老了,他再也不是三千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哥,他变得如同每一个这样岁数的中年男人,需要染发膏遮盖他的一头白发。
“回家!老爹我带你去染头发!”凤凰闹着。
若梅还在看他的衣服,眉头轻簇。
凤天握住了她的手,牵着她与老友道谢:“阿海啊,这些年谢谢你替我照顾她们母女俩,以后我凤天这条命,你拿去!”
川老爹的名字叫川海,他与凤天相识甚早,是看着凤凰落地成人的,现在凤凰又是他们川家的准媳妇,他当然有义务照顾好大家。川老爹给了老友一个拥抱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最后,是川乌抱着软糖上前来,喊了一声:“天叔。”
凤天循声望去:“小弟?”
川乌有一个双胞胎哥哥,因为川老爹是开医馆的,所以当年索性把两个孩子的名字都用药材取名。川乌的哥哥叫川芎,家里人唤他川大,唤川乌为小弟。
其实川乌也是每次都陪着若梅凤凰进去看他的,可是啊,在里面隔着一层玻璃和自由之后在外面看见的,总是有些不一样呢!凤天看着川乌,觉得这些孩子都长大了不少,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川乌的臂弯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