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土狗么,真土死了。”李少安红着眼,将纸条放回画与画板的夹层里。
李少安静静地站着,凝视许鹤池安详睡颜,心中波涛汹涌。
他试图平复情绪,思绪却如脱缰野马,无法遏制。
他想起父亲的字迹。
想起那字里行间透露的深深眷恋和无尽思念。
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父亲,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。
这让李少安既感到惊讶,又感到心痛。
春去秋至,夏长冬藏,拉长少年身形,染就鬓角花白。
许鹤池已开始着手安排身后事,被李少安哭闹着劝,被许鹤年红着眼骂。
昏黄灯光下,病榻间格外凝重。
许鹤池,已被病魔折磨得形销骨立,脸色苍白如纸,深陷的双眼中是无奈和不舍、释然。
他微微侧过头,望向站在床前的李少安和许鹤年。
“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,基金会是我最放心不下的。”
虚弱话语充满着对基金会的深情厚意,也透露出期许与担忧。
“爸。”李少安上前一步,紧紧握住那只瘦弱的手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您会没事的,我们会一起想办法。”
许鹤年也红了眼睛,用力咬住嘴唇。
“少安啊……”
许鹤池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又无力地垂下了头,“你是好孩子,我相信你会做好的……”
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乎听不见。
屋内空气仿佛凝固,只有李少安的抽泣声、许鹤年的哽咽声在回荡。
昏黄灯光映照着二人脸庞,凄楚更加。
李少安声音颤抖:“爸,您放心吧。我一定照顾好基金会,让它继续发展下去。”
听到儿子承诺,许鹤池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好……好孩子……”
许鹤池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起来,意识开始模糊,眼前景象也变得飘忽不定。
在生命最后时刻,他似乎感受到窗外有一阵风吹进来,带来淡淡的花香。
许鹤池艰难地偏过头,窗外开满白色的小花,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和美丽。
这些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着,仿佛在向他挥手。
“你来啦,害我等这么久。”许鹤池低语,眸光闪闪。
风起,花香绵绵;风落,故人入怀。
晴朗天空下,李少安缓缓走来,身影在阳光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
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鲜花的混合气息,偶尔还能闻到远处工厂排放的淡淡烟味。
面容消瘦,心情沉重。
今天,要参加许鹤池的葬礼。
走近后,李少安看到冰冷墓碑上的黑白照片,心中一阵悸痛。
照片上的许鹤池面带微笑,眉眸温和,鬓角银丝许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