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先想问他准备好了没,可早已没必要。程迦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,问:&ldo;今天回格尔木么?&rdo;彭野说:&ldo;在西宁住。&rdo;程迦&ldo;哦&rdo;了一声。她一路都没闭眼睛,她一点儿都不累。机场离市区不远,很快到了黄河路上一个像模像样的酒店,不是招待所客栈之流,程迦稍稍严肃:&ldo;住这儿?&rdo;彭野:&ldo;嗯。&rdo;程迦没多说。下车进大厅,金碧辉煌。到前台登记时,程迦看一眼房费,手摸进包里想拿钱包,想想又没拿。进电梯了,彭野看着她湿漉的衣服,斟酌着要说什么,手机响了,电梯里信号不太好,但通话也不长,他讲几句就挂了。程迦无意瞟一眼,是国际电话。她看到了他的通话记录,凌晨那通电话没有她的名字,只有手机号。程迦问:&ldo;你删我号码了?&rdo;彭野答:&ldo;嗯。&rdo;两人有一会儿没说话,程迦又问:&ldo;你怎么知道是我?&rdo;彭野没答。电梯门开,他一手拉了行李箱出去,一手扶着门,让她走出去。进房间后,彭野说:&ldo;把湿衣服脱了,先洗个澡。&rdo;程迦便开始脱。彭野把箱子放在桌上,看见镜子里她落了长裙,滚圆的臀夹着细细的丁字裤,一双腿笔直修长,白得跟奶油一样。裙子掉地上,高跟鞋踩出去,露出脚踝边黑色的小蛇。她边脱衬衣边往浴室走了,彭野收回目光,看一眼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,不经意吸了口气。程迦走进浴室,意外发现有浴缸,干净得一尘不染。程迦把衬衫扔洗手台上,给浴缸放水。龙头边两个旋转钮,她试了好一会儿,水还是冷。程迦朝外边说:&ldo;彭野。这龙头是坏的。&rdo;&ldo;哪儿坏了?&rdo;彭野声音先来,然后是人。程迦从浴缸边站起身给他让位置,微皱着眉:&ldo;怎么拧都没有热水。&rdo;彭野俯身拧那龙头,解释:&ldo;这边是热水,顺时针拧;这边是冷水,也得顺时针拧。&rdo;很快,水柱冒出热气。程迦:&ldo;……&rdo;彭野调好水温,说:&ldo;试试。&rdo;程迦摸了一把:&ldo;有点烫。&rdo;&ldo;手对温度比较敏感。&rdo;彭野定定道,&ldo;就这水温。过会儿得着凉。&rdo;程迦任他。他坐在浴缸边,程迦看了他一会儿,上前去脱他衣服,他也任她。沉进温暖的水下,一身的凄风冷雨被洗去,前所未有的惬意将程迦包围,她忽而明白了他为什么带她来这儿住。他在水下抚着她身体的曲线,她闭上眼睛,双腿无意识摩挲他的腿。身体没有别的欲望,只剩最原始单纯的肌肤之亲。彭野问:&ldo;累了?&rdo;&ldo;不累。&rdo;她睁开眼睛,&ldo;……你等久了。&rdo;&ldo;不久。&rdo;他说。&ldo;准点应该中午到。&rdo;程迦说,&ldo;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&rdo;&ldo;知道你一定会来。……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&rdo;&ldo;知道你一定会等。&rdo;温暖的水里,两人各自无声。彭野问:&ldo;饿没?&rdo;&ldo;在飞机上吃过。&rdo;她说,&ldo;你呢?&rdo;&ldo;在机场吃过。&rdo;他答。程迦淡淡&ldo;嗯&rdo;一声。洗了澡出来,彭野说:&ldo;一年不再用浴缸。&rdo;程迦抬头:&ldo;怎么?&rdo;彭野:&ldo;节约用水。&rdo;程迦:&ldo;好。&rdo;程迦立在床头,拿浴巾搓头发,等头发不滴水了,用吹风机吹。彭野看了她一会儿,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,她顺势坐上床边。外边还在下暴雨,程迦穿着宽大的白浴袍,仰着脑袋,看他洗过澡后干净的脸颊和湿漉的头发。暖风在吹,他的手指在她头皮上摩挲。隔一会儿,程迦手机响了。彭野关了吹风机,给她拿来。是经纪人:&ldo;亲爱的你在哪儿呢?&rdo;&ldo;我现不在上海。&rdo;程迦淡淡地说。她歪着头拨弄头发,浴袍袖口的香味清新干净。&ldo;周五教育频道想对你做个采访。你不是想宣传动物保护嘛,这个机会可别错过。&rdo;&ldo;嗯,我会准时回来。&rdo;&ldo;拜拜亲爱的。&rdo;程迦挂了。彭野抓抓她的头发,问:&ldo;继续吹?&rdo;程迦说:&ldo;晾干。&rdo;彭野收着吹风机的线,问:&ldo;什么时候回去?&rdo;&ldo;大后天,&rdo;程迦说完加一句,&ldo;有很多工作。&rdo;彭野:&ldo;那正好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