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都住院了,他还有闲心来浇花。
一壶喷完,他匆匆提壶走回别墅。
二人落地。沉甸甸的、红灯笼似的柿子压弯枝头,已经熟透了,再不摘就要掉在地里烂掉。
衡南拿手扭了一下,想试着摘一个,盛君殊把她的手一把拨开,拉着她就走:“喷虫药了,吃了会死。”
衡南:“……”
逗谁?!
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,盛君殊一直忙着接电话。
衡南现在特别感谢师父。
因为盛君殊醉酒误事,直接错过了师父忌日,他现在焦头烂额,心理崩溃,暂时忘记了对她的愧疚。
出租车停在路边,张森“啪”地关上门,搓搓手笑着回头:“老板,小、小二姐,好、好久不见。咱们去哪个海?”
盛君殊还没开口,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。
很意外的,是黎向巍:“盛总。”
盛君殊:“……黎总好些了吗?”
“我没事。”黎向巍语速很快,似乎是背着人接电话,“昨天的事情,听小沅说,你们已经出手了,但是……没抓住?我想确认一下。”
商人果然多诈,连自己女儿转达的话都不肯全盘信任。
“不好意思,昨天我们反应太慢。”
盛君殊也有自己的考量。大佬和几个儿女之间的利益关系太复杂,与其在短时间内扰乱局势,倒不如老实背几天锅。
黎向巍能打这个电话,说明他心里更倾向信任天师。一点实实在在的恐惧,会让他更加依仗天师,便于日后行事。
黎向巍听完,果然沉默,呼吸声杂乱而沉重。
“盛总,”他突然说,“我让姜行在帮我办理手续了,短期内,我可能会赴加拿大。”
“你要移民?”盛君殊惊了,“黎总,我理解你的心情,但短时间内不宜出境。难道你以为怨灵能被国界线拦住,到不了外国人的地盘?”
如果金耀兰的死真的同他有关,他贸然出境,表现出惹不起“躲”的趋向,很可能会激怒怨灵,使她加快行动。简言之,越躲死得越早。
黎向巍果然焦灼:“盛总,你可要帮帮我,价格……”
“我可以帮你。”盛君殊打断,“价格不是关键,关键是,我需要你把所有隐瞒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。”
黎向巍那边没声音了,似乎有别的声音隐约传来,电话仓促挂断。
盛君殊看了眼手机。
再有钱有势的人,都最好不要当个病人。躺在了病床上受人看护,就成了砧板上的鱼。
黎向巍同进来的护工说了两句话,护工又出门去。病房里剩他一个,姜行、姜瑞都不在,黎沅削的半个苹果还摆在柜子上,人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。
黎沅年纪小,脑子也单纯,是不可能像她哥哥一样坐得住的。黎向巍从枕下摸出手机,没再给盛君殊打电话,而是加紧联系了加国方面,他在温哥华有一处房产。
点滴一滴一滴落下,百叶窗避光。这是所安静奢侈的私人医院,两栋建筑之间夹着个树影繁茂的中庭院。
四季桂正在花期,风刮过来,桂子飘落如雨,一只手指小心地从女孩漆黑的发间摘出几枚滚落的甜桂。
姜瑞捧着桂花,好奇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,“好香啊。”
黎沅坐在高花坛的边缘,脚一晃一晃,一只脚的小腿袜有点脱落,失落地看他:“今天要回公司了吗?”
“最近很忙,还要帮我爸办出境的事。”姜瑞歉意地说,风吹乱他的头发,无人的庭院,舒适惬意,他揣着口袋,看向远方茂密的树顶,“好想一直呆在这里啊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姜瑞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,里面包好的两枚晶莹擦干的车厘子:“喏,水果给你。”他露出一口白牙,青涩温柔。
黎沅接过来看了看,别过头笑了,日头转过来,发丝落下几缕金光的光。
转过头时,姜瑞正俯身,两人嘴唇相碰。
作者有话要说: “啵唧。”存稿箱无情地吐出了一章更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