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将音量开到最大,公放出来。
那是一条20秒的语音信息,没有人说话,只有话筒或者信号产生的呼呼的杂音,听起来相当诡异。
直到最后几秒,似乎听到有人鼻腔里“嗯”了一声,像是没睡醒的咕哝,但录音也马上结束了。
沈莉把信息点开,又从头放了一遍。
然后她看着众人。
翻动聊天记录,沈莉的回复了一个“?”。
孟恬没再发信息过来。
“我在外面讨论。”沈莉说,“她给我发了一条没声音的消息,我以为她摁错误发了,就没管。”
她低下头,表情复杂地沉默。
对应当时的时间,孟恬摔在地上,发现自己动不了,鼻子出了很多血,视网膜也出血了。她很艰难拿起手机,头晕目眩地找到了室友的微信。
衡南记得她的屏幕碎裂了。
那大概使手机有些失灵。
她慌乱中摁错了语音,打字框许久跳不出来,她没有反应过来,一直在等,造成了前面的空白。
最后的声音,应该是她意识这是语音消息后,挣扎着发出的,可惜之后她马上休克了。
手机掉落在旁边。
也许她中间醒来过,但是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闭了。
一门之隔,无数脚步声从走廊经过,甚至有阿姨的敲门和喊声。
可是她睁着眼睛,说不出话,也动不了。
……
“我没有怪你的意思。”盛君殊深深地看着她,“但你和孟恬的课程表大部分重合,她两天一节课都没上过,你怎么没想过回来看一下她?”
盛君殊做了这么多年大师兄,有些习惯几乎镌刻在骨子里。
这种一个屋檐下还是陌生人的情况,在他看来几乎荒谬。
“没关系,有很多人问过我了。”沈莉直直站着,语调稍有些刻薄,看似刀枪不入,但她站在众人目光下,莫名地略显单薄。
“这么说吧,我们俩的生活不重合。孟恬经常翘课,起不来就迟到早退。我每天第一个到教室,是坐在第一排最中央的那种人。”
“你坐第一排的时候,”她转过来,镜片反射了一点光,“你会每节课留心去看最后一排有没有你的室友吗?”
“……”
盛君殊的目光落在资料页面上,沈莉是贫困生,家庭条件很差,但她的成绩很好。
她的保研不是封口费,而是名正言顺的保研。
她也很要强。
即使当时她被孟恬的尸体吓得跌坐在地,她接受了一个礼拜的心理辅导后,就不再去了,继续在本校攻读研究生的课程。
沈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旧手机上,她看见衡南将聊天记录往上滑动。
最后一次聊天是5月22号,再前面,就变成了前一年的12月份。
孟恬问她要班级群里分享已过期文件,语气亲昵:“莉莉,我又忘记保存了~他们两个都不回我,你可不可以再发我一下……”
沈莉也发给了她。
不过除了分享文件,没有别的多余的话,孟恬也没说谢谢。
这中间隔了小半年,她们俩甚至没有一句对话。
“我们中间没有发生矛盾。”沈莉讥诮地看着衡南,好似猜出来她想问什么,“是一直都不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