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言满脸纠结,欲言又止。
严嵩却抢先一步给出答案,“皇上圣明,刚才臣没参详透彻,经皇上这一解释,臣才明悟其中妙处。皇上慧眼识人,李侍郎此策甚妙。”
皇上解释了?
解释什么了?
夏言气郁,恨不得撕烂这个墙头草的嘴。
说好的一致对外呢?
不只夏言,诸多大员也很不齿严嵩的行为,简直没有一点立场。
朱厚熜收回目光,扫视群臣,笑呵呵的问:“诸卿以为如何?”
极短暂的沉默之后……
“皇上圣明!”
财政赤字是大事,关乎大明千秋,诸多大员虽各有不满,却也不好昧着良心说话。
能混到这个高度,没有蠢人,哪里不明白如此做的好处,而且在非常漫长的时间内,朝廷都不会为了钱失去公信力。
如此,对富绅来说,也算不上有损失。
朱厚熜缓缓道:“既无疑义,那便就此定了,李卿。”
“臣在。”李本激动的不行。
“入阁之后,你来负责此事,相关事宜直接与朕汇报。”朱厚熜说。
“臣……遵旨。”
…
坤宁宫。
蒋氏愈发虚弱,俨然到了病入膏肓之际。
朱厚熜满心落寞,又无可奈何,李青也明言过,只能医病,不能医命,且能用的招也用了。
即便李青在,估计也只能延长一小段时日……朱厚熜轻声道,“母后勿忧,朕会通过一些手段,尽可能找到李青,让他回来为您诊治。”
蒋氏苦笑摇头,叹道:“便是他及时赶回又能如何?自家人知自家事,母后……没时间了。”
顿了下,“你既还叫他李卿,说明还是承认他的,皇帝不能认错……可又不是大庭广众,私下服个软,不丢人。”
朱厚熜满心苦楚,吸了口气,点点头,“母后放心,朕会的。”
知子莫若母,蒋氏自瞧得出儿子说的是违心之语,她也没强行干预,只是道:
“人都说皇帝孤家寡人,可纵观历史,大有作为的皇帝,无不有一群死心塌地的臣子追随,正所谓,得道多助,失道寡助……”
缓了口气,“母后知你不想学孝宗那一套,可也不能学武宗不是?不能失了臣子之心……咳咳,说回李卿家,虽是一匹烈马,却也当得千里马,如若驯服,引为心腹,做,咳咳……做你的左膀右臂。”
蒋氏压抑咳意,温声劝道,“你还年轻,他也年轻,如此,于你,于大明,都是好处多多。”
朱厚熜苦闷又无奈,心道:“烈马是真,千里马也是真,年轻……还是真,可纵观十朝下来,这匹马……无一人驯服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