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刘家日后如何,姬未湫就懒得想了,他只管拿证据,然后剩下的让姬溯头疼去吧!他管这么多干什么,他又不当皇帝!他想总归是那一套,干得好就继续干,干不好就等着当下一个王家呗!
姬未湫思及此处,露出点好戏的神色来,高勇却以为这‘好戏’是指看他的好戏,当即脸色又五彩缤纷起来,好不精彩。
高勇已经觉得自己人头不保了!
他好想回淮南,回自己的城郊大营,他再也不要跟着瑞王了!谁知道哪天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他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啊!
姬未湫摆了摆手,一副老大爷遛弯儿的模样回驿站去了。
果然,接下来的几天平风浪静的,原因无他,况州那头知县带着驻守军在官道旁等候,一路将姬未湫这一行送到了况州地界线才停,过了地界线,就是临州,临州知县也带着人马在这里候着,一路恭恭敬敬地将姬未湫送出地界线。
这事儿做的光明正大,守军不出自己的地界,只说是拜见瑞王爷,顺道护送一程,任谁都挑不出错来。姬未湫本来也想这么干,只不过他想到刘氏,就等了一等,没想到对方还真是送佛送上西,一路都替他安排好了。
这些世家一个个的,手眼通天呐。
怨不得姬溯总是想着要搞掉几个爽爽,毕竟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酣睡?
燕京就在眼前了。
姬未湫觉得有些奇怪,照道理说,姬溯点了头应了他,又给他一次机会,让他安全把曹知鱼送回京,他还以为接下来一路又是刺杀又是下毒呢,怎么现在感觉太太平平的,顺利得有点不真实?
刘氏应该也没厉害到这个地步吧?毕竟谁家没几个死士?谁家没几个忠心耿耿的内应?他们就算帮忙,应该也是主要在关系上使力气吧?真有那本事在他眼皮底下把这大队里的内应全杀了,那他们竞争什么阁老,不如直接竞争当皇帝,否则也太亏了!
亏得他还特意嘱咐了眠鲤一日两顿给曹家吃的饭菜验毒,结果屁事都没有。
遇事不决找外援。
姬未湫当即把刘御史叫了过来,他再不了解别人,那也该了解自家,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了,让刘御史这聪明脑瓜来带他飞。
因着每到一地,都有当地守备军与知县接应,整个队伍都显得轻松了不少,刘御史今日穿一身青袍,青色本贱,奈何他那一身袍子如流水一般,又恍若雨过天青,干净清透,人又长得斯文俊美,一举一动皆显出高洁之色,实在是令人倾慕。
哪怕是姬未湫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。
漂亮男人谁不喜欢?多看两眼又不犯法!
他有时候还多看姬溯两眼呢,搁现在直视天颜这真犯法,姬溯也没说把他拖出去砍了呢!
刘御史显得坦然自若,他含笑看着姬未湫,与姬未湫的视线对上后,他才风度翩然的行了个礼:“臣刘毓拜见王爷,不知王爷招下官前来,可有要事?”
姬未湫不是什么很讲礼数的人,不过他直接说免礼对方也会把礼行完,因为刘御史他讲礼数。这一套流程走完,姬未湫赐了座,这才道:“刘大人素来机敏。”
刘御史道:“臣不敢受。”
姬未湫一手支颐,姿态很是随意:“本王以为,那日刺杀不成,总要再来,不想这几日风平浪静,刘大人可为本王解惑?”
“自是王爷高瞻远瞩,治下有方之功。”
姬未湫一哂:“本王若想听阿谀奉承,外头有的是人,何必请刘大人来?”
刘御史微微一笑,垂首恭敬地道:“恕臣直言,历来钦差巡察,凡有人犯,刺杀一事,屡见不鲜。”
姬未湫没说话,等着后续,刘御史接着道:“臣腆为御史,也曾查阅前朝文卷,其中,前朝元文帝在位十八年,共派钦差二十次,其中九次乃人赃俱获,押解犯官回京受审,九次中,共有七次出现刺杀一事。”
“七次中,又有两次犯官当即受刺身亡,而最终只有二人活着至京城。”刘御史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:“其余三人,皆是病重而亡。”
姬未湫也不是傻的,病重而亡,怎么病重而亡?自己给自己吓死的?犯官在当地又不受刑,钦差抓了人第一时间不是拷打用刑让对方吐出更多来,而是这个人证据确凿了,第一时间先押送回去再说。
钦差也不也是傻的,姬溯这里要求姬未湫把人好端端的带回去,人家元文帝难道不要求?这本就是默认的事情,钦差押解犯官让人死在半道上,就是钦差失职,不光无功,还要受罚,至于罚多重主要看皇帝的态度。
刘御史的眼睛黑白分明,他见姬未湫若有所思,就知道他明白了:“王爷,说是病重,实则为自杀。故而臣称王爷高瞻远瞩,治下有方,句句实言,绝无阿谀奉承之意。”
言下之意,千防万防,自杀难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