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黄昏,戴柯有幸去了陈雾在这边的住处。
陈雾脱了风衣挂在墙边,露出里面的薄毛衣,他在鞋柜里找鞋。
同学里面,平时只有拉丽莎上门做客,而以骆队为首的保镖跟随陈雾来到异国,偶尔会来吃个饭。
因此客人穿的鞋子是有的。
陈雾拿了一双新的放在卡通兔垫子上面,他接起晏为炽的电话,朝戴柯投过去一个“你随意”的眼神,径自往客厅走。
“风吗?还好啊,没在风口发传单,我又不是傻子,嗯嗯,我戴围巾了的,袜子换厚的了……”
温和的声音渐渐模糊,房子面积挺大的。
戴柯脱掉厚底鞋,拉了拉滑下去一大截的袜子,他穿上尺码刚好的拖鞋,对着鞋柜上的镜子照了照,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。
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戴柯环顾了一下陈雾的住处,
两层小别墅,带前花园跟后院,临河,不像是只待一年的临时住所,和家没有两样。
目光所及皆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,没有一丝一毫孤单的寂凉。
戴柯把布艺沙发上的两只情侣抱枕拎到一块儿,放在一头,他坐在另一头,摘了贝雷帽,抓了抓染回黑色的头发。
一抬头就撞到茶几地下拆开的一盒,嘴抽了抽,若无其事地往里一推,还拿陈雾的眼镜布盖了上去。
“戴柯,你要吃什么?”厨房响起陈雾的问声,“面条还是米饭?”
“米饭。”戴柯厚着脸皮选了繁琐的,嘴馋了,他站起身,小跑几步离厨房近点,“我可以吃辣的了,陈雾,你放多少辣油我都能吃!”
“知道了,我会多放的。”陈雾利落地淘米,蓝牙里是晏为炽酸酸的嗓音,“我很久都没吃过你烧的饭了。”
“每次都是你下厨,当然吃不到我烧的。”陈雾把洗米水倒进脚边的桶里。
晏为炽没好气:“我还不是惯着你。”
“是惯着的,我知道。”陈雾把水龙头关掉,颠了颠盆里的米,“我接触了这边的美食,等你来了,我做给你吃。”
晏为炽萎靡道:“圣诞不一定能去。”
“那我回去好了。”陈雾在晏为炽拒绝前说,“正好是老师的大寿,我要是不去,会不太好。老人家的生日,过一个少一个。”
晏为炽“啧”道:“谁的生日不是过一个少一个。”
“不要这么跟我挑字眼啊。”陈雾把米拨进电饭锅内胆里,盖上盖子,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我早点订票,你早点,”
晏为炽懒洋洋的:“我早点铺床?”
陈雾无奈:“你正经点。”
晏为炽的委屈夹在翻动文件的杂音里:“又没说早点买套。”
“啊呀,坏了。”陈雾突然想到了什么,赶忙丢下电饭锅的插头跑去客厅。
戴柯不在。陈雾探头探脑地把手伸到茶几底下那层,他摸到眼镜布拿开,不好意思地那个小盒子拿出来,塞进了兜里。
再瞅瞅本该放在茶几上面的眼镜布,陈雾红着脸懊恼自己的粗心,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“戴柯。”陈雾边寻找边喊。
“我在这。”戴柯拉开后院的小门进来,身上染着在外面沾到的寒气,“你种了很多葱啊。”
“随便种来吃的。”陈雾看兔子形状的钟表,有点焦急地说,“我去把牛肉切一下,你到楼上帮我拿瓶红酒。”
戴柯反应过来的时候,陈雾已经返回了厨房,他挠挠头,踩着楼梯上去。
拖鞋的趿拉声带出轻微的回音,楼梯还剩两层的那一瞬,戴柯的视野里闯进来一片照片墙。
毫无预兆,他猛然一个激灵,赶紧转身下楼。
速度快得似是怕惊醒休憩中的凶兽。
二楼原来不是一楼的布局,卧室正对着楼梯口,那是绝对私密的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