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树青找到了一个护士,她直接把我们带到了病房门口,然后轻轻推开病房的门,轻声说道:家属,有人来看望病人。
病房门一开,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,屋里很安静,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滴答声响,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。
病床前坐着一个三十多四十岁的女人,听言连忙站了起来,目光好奇地望向了我们,讶异地问道:你们是——?!
我挠了挠脑袋,正想着应该怎么介绍自己,就听莫树青轻声说道:我姓莫,听说储教授在这里住院,所以就过来看一看。
您好,您好,请进来吧。那个女人脸上带着苦涩地笑,招呼着我们。
莫树青礼貌地点点头,带着我走进了病房。
病床上,储教授静静地躺着,双眼紧闭,脸上毫无血色,苍白得如同一张脆弱的纸。氧气罩紧紧地罩在他的口鼻处,随着他微弱的呼吸,罩上不时地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,似乎是他与这个世界维持着联系的唯一证明。
几根管线从他的身上引出来,连接在病床前的仪器上,仪器上一个小亮点不停地跃动着,发出“嘀嘀”的声响。旁边的输液架上,几袋液体正通过细长的管子,缓缓地滴入他的血管,一滴一滴地试图为这虚弱的身体注入生机。
那个女人小声地介绍道:我是他的女儿,昨天晚上才接到消息,说他在医院里。真是感谢那些把他送到医院的好心人,医生说要再来晚点,肯定就没有了。唉——,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来?!
好心人?!我站在病床前,望着储教授这般模样,感觉心情有些沉重,不禁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,心里暗道:唉——。不管是不是真的好心,毕竟把他送到医院里了。
这么大年纪了,为了那些金元宝,卷入这场纷争,差点就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了,有意思吗?!就在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储教授的这一刻,我忽然觉得,那些曾经让我眼红耳赤激动不已的金元宝,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,祖师尧会不会真的履行承诺,也不是那么重要了。毕竟这样的财再多,是要用命去换的,哪有踏踏实实挣的钱让人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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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树青走上前,翻开储教授的眼睛看了看,又伸手为他把了把脉,然后对着那个女人说道:你不要着急,储教授的身子还算硬朗,不会有太大的问题。
那个女人面色一喜,说道:真的吗?!谢您吉言,保佑爸爸早点醒过来。
我站在病床前盯着储教授看了片刻,正打算转身离开。
“嘀嘀嘀嘀——”,我的身子刚一动,突然,那个监测的仪器就发出了一连串的急促声响。
怎么回事?!我们几个人急忙回头望去,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储教授,此时两只眼睛鼓得老大,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与急切,直直地死死盯着我。
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把一只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,颤巍巍地朝着我所在的方向,举在半空中,似乎是想抓住我。
他的嘴有些歪,口角不停地流着涎水,已经打湿了口鼻上的氧气罩,正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。
我爸醒了,他醒了!那个女人先是惊了一下,跟着就激动地朝着病房门口跑去,猛地拉开房门,朝外大声喊道:医生——,医生——,我爸醒了——!
看着储教授那有些歪了的嘴,还有那颤颤巍巍伸向我的手,我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我奶奶,她中风的时候,就是这个样子,我的心头一酸,连忙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,跟着俯下身子,把耳朵凑了过去。
金——,金——,金——。他嘴里的声音微弱且模糊,时断时续,我努力地竖起耳朵,却也只能听到一些断断续续、无法辨明的音节。
他应该是想说金元宝吧,都这个时候了,还忘不了那些东西!我想着祖师尧说已经换掉了他辛辛苦苦从地道里掏出来的东西,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什么机关,我不禁暗自苦笑了一下,轻轻叹了口气,凑到他耳边对着他轻声说道:那些都不是你的东西,就不要再去想了,记住,千万不要去碰那些口袋,那里面有毒蛇!
然而,我的话音刚落,储教授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,那只原本在我手里握着颤抖的手,猛地一下反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,那力道大得惊人,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从昏迷中苏醒、身体极度虚弱的老人所能使出的力气。
我吃了一惊,惊讶地望着储教授,就看到他的脑袋在病床上对我轻微地摇动着,那花白的头发随之愈发凌乱。他斜歪着的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听不清的话,声音却依旧微弱且含混不清。但从他那满脸的急切神情,还有那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的动作来看,似乎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,迫切地想要传达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