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7两方人马就这么僵硬地对望着。薛灵秀在给姬融雪的耳朵上药,姬融雪微微侧头,道:“这儿别管了。”“怎么了?”薛灵秀在给人治病的时候一向是比较好说话,“疼吗?”“没有。”姬融雪说,“你手太冰,捏的冷。”薛灵秀:“……”上面血刺哗啦一大块,没见你说疼。指头就碰到那么点儿地,倒是觉得冷了。什么臭毛病。他直接忽略,道:“不予采纳。”姬融雪也没说什么,毕竟她知道,这蹭来的医修得之不易,你看对面两个就没有,只能由三长老叫担架。传音阵中,云闲赞道:“虽然大小姐没有鬃毛,但是身形流畅,肌肉紧实,好看多了。那白色多显胖,特别背景还是白色,更显胖了。我的意思是都不如大小姐。”“修为进步这么快是什么意思?”祁执业脸色不大好,问:“这段时间,你又没晋级。”让他看着别人打架自己无法加入简直是场酷刑。姬融雪答曰:“我爹没死的时候不太好打。”原来之前还放水。只是,云闲总觉得她要再这么下去,裘漠得从棺材里蹦出来了。看来锻体门的确是有什么规矩,总之,愿打服输,三长老也没说什么“他是你的哥哥啊!你竟然下此狠手”之类的鬼话,而是沉着脸,道:“小姬,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,但你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。有些事情,为你着想才让你不要插手。”其实三长老的心思也能猜到。在锻体门众长老和那些要参加丧宴的人眼中,就好像是原本对赌的棋盘里突然塞进来节完整章节』()”裘丹蹙眉:“什么散修?”“魔书,是锻体门中人给的。”姬融雪又冷声道:“你们可有头绪?”裘丹:“魔书?你能不能说清楚点。”“……”姬融雪沉沉道:“我给锻体门发回的书信,你们根本便没有打开看吧。”有关魔人的重大事件,到现在还一问三不知。“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胡话啊?什么魔书,什么书信,又想寻个名头往我们身上扣吗?!”裘卓怒道:“我说过了,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!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身份,我锻体门将你母女养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!!”“呵。”祁执业都听笑了,一扯唇角,冷道:“当真配得上废物二字。”眼中只有这一亩三分地,坐上掌门之位又如何?若是如柳斐然一般,甘心当个傀儡,那都是最好的结局了。若是裘卓这般自视甚高的庸才,那对锻体门来说可真是一场劫难。裘卓一生最厌恨废物二字,眼眶充血道:“你他娘说谁是废物——”他话音未落,祁执业一道金光闪出,将他又打翻在地,彻底吐血,短时间内是说不出话来了。这回轮到云闲的瓜子吓掉:“祁兄,算了算了!”这三头狮子内部打打还好,外人动手意义就截然不同了!果不其然,三长老怒不可遏,虎目暴突,起身道:“无耻小儿!你做什么!”“我看他神色污浊,体内好似有脏物作祟。”祁执业桃花眼冰冷,笑得不是很真诚,“特此为裘道友超度,放心,不收费。你看,现在不就善良了许多么?”“善良个头啊!!你能不能善良点?!”三长老怒指裘卓,道:“这都昏过去了啊!!装个什么和尚,和尚有你这样的吗??”姬融雪道:“长老,他确实是和尚。明光大师之徒,祁执业。”明光名头一出,三长老一噎,怒气无处释放,便转向一旁的薛灵秀:“谁允你进来的?我们锻体门是缺医修,但不缺来路不明之徒!”姬融雪:“这位是南界妙手门小少爷,仁针薛灵秀。”三长老再转攻势:“瓜子壳掉一地!有没有素质!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吗?!”姬融雪:“四方魁首,清高冷寂的孤狼、不屑玩弄手段的独行者、最后的剑修,剑阁少宗主,兼大侠榜一百名云闲。”
三长老连连碰壁,气不打一处来,指向沉默寡言的宿迟:“大冷天穿一身白衣服,装什么高岭之……呃啊!!”“我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了。”云闲沉痛道:“长老,虎的视力比人更好,人看我大师兄会被帅伤,你可能会被帅瞎啊!”宿迟:“……”他既然真有这么好看,那为何()上次云闲还要去看路边的野修。三长老奄奄一息地闭目,缓了一会儿。身后的裘卓血都快流干了。不是云闲说,这锻体门地方太广阔也不好。都是冰原,人走都容易打滑,说话声音也容易被吞没,这要放在剑阁,刚打没两下,来劝架的就能站一排了。薛灵秀职业病犯了,看着真是难受,道:“长老,你先用冰将他伤口冻住,再送至医馆吧。”这再拖下去,没病都变有病了。本来裘卓智商就不高,这要是一风寒一脑热,人家刀宗是傀儡宗主,锻体门就变成弱智统领了啊,听起来怪没面子的。“哼!”三长老拂袖站起,不与这群小娃娃再计较。他的灵属正好为冰,出手之时,狂风呼啸,登时,风云变幻!云闲还没见过如此粗犷的功法,新奇道:“大师兄,我想学这个!”三长老闭目,再睁眼,一块光华剔透的巨冰瞬间包裹住裘卓的伤口处,他沉声喝道:“大——冰——碴——子——术!”宿迟:“还想学吗。”云闲:“……算了。轻燕点谱挺好的。”狂风呼啸,三长老带着两个人离去,临走之前,还不忘放下狠话:“小姬,你好自为之吧!”姬融雪并未注视他们离去,而是看着天际,冷冷道:“你们,也好自为之吧。”一旁的乔灵珊不禁打了个冷战。—天色渐晚,姬融雪下午负伤,跟没事人似的带众人走了一遍锻体门,厘清哪里能去,哪里可以偷偷去,最后将他们带至休憩处。薛灵秀是真没见过哪个宗门会盖这种毫无审美的房子。看上去和监狱也就差铁栏杆了。但这看起来似乎已经是最高礼遇,因为姬融雪平日在宗内住的地方还不如这里。“此后十日,会有不少江湖中人陆续前来。”姬融雪道:“几乎都带着立场,彼时便可以看出,他们都支持谁了。”除了佛门这种完全中立的门派,其余宗门都有自己心中一杆秤。选派来的人也大有讲究,交谈之中,刀光剑影,夹枪带棒,一想就知道很费神。“锻体门的丧宴有特殊风俗,来宾需要献礼。献满九九八十一件后,再投入墓穴之中,由此来从前一任掌门身上换取掌门印。”姬融雪淡淡道:“那时,便是争夺时刻。”“谁得到掌门印,谁就是掌门?”云闲问:“若是外人得到了?”“从前是有这种可能的。但不知从哪一任开始,掌门印便只传给身负血脉之人,或是修炼相同功法之人了。”姬融雪道:“长老也不会让掌门印流到外人手上的。”云闲:“明白了。”“早些休息吧。”姬融雪转身,道:“明早见。”屋外还在下雪,漆黑一片。姬融雪没入狂雪之中,并未取出莹珠照亮,也未动用灵气阻挡,任凭风雪如刀,刺在她周身上下。疼痛之中,神思更加清明。她没有回到自己久违的住处,而是脚下一变,走向了右边的那栋小楼。姬融雪生母,姬尚所住之处。小楼内也没有点灯,一片寂静黑暗,她却知道,母亲一定在那儿。因为母亲除了那儿,哪里也不会去。她推门,风雪顺着缝隙匆匆涌进屋内。一楼没人。木梯吱吱嘎嘎,姬融雪登上二楼,一豆昏暗烛光中,姬尚正对着她,笑得温柔。“小雪,你回来了?”姬尚亲热道:“我一直在等你。”姬融雪多种负面的心情如潮般翻涌而上,她强行压制,道:“你做了什么。”“我做了什么?我什么都没做啊。”姬尚毫无岁月痕迹的姣好面容一怔,看向那头已经冰凉的菜肴,“我只是和每天一样,等我的好夫君和好女儿回来吃饭。”沉默中,姬融雪问:“他是不是你杀的?”惊天一问,无头无尾,可姬尚兀自微笑。姬融雪的忍耐唯独在她面前毫无用处:“你真的是不是……疯了!”姬尚像没听到一样,悠悠转转,继续收拾餐盘,哼起小曲来:“得成比目何辞死,只羡鸳鸯不羡仙……”漫天风雪中,姬融雪拂袖而去。她不知,若是云闲在此,魔石恐怕在接近小楼的那一瞬间,就滚烫到烧灼了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