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后,秦陌俞就去往另一个地方。秦陌俞买了这个男人生前最爱的黄鹤楼和汾酒,这个男人明明就没有什么钱,可偏爱喝好酒,抽好烟,赌博。秦陌俞喝了一口白酒,他有点受不了那股辣味,猛得咳嗽了起来。秦陌俞盘坐在地下,把酒倒在面前。“我从来都不明白,你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,明明酒的滋味一点也不好,还呛人,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懂过你们,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钱去抽烟,偏偏就像吸鸦片似的一点都离不开”“你以前说,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,说我们这些学美术男的,就是在扯淡,还不如去工厂,跟着你们一起干,说那样才有前途”“你一定想象不到吧,我现在有多有钱,我比你当初的老板都还富有,我再也不用担心有上顿没有下顿了,我现在很开心”“哦,其实我并不想来看你的,只是你妻子说你对我有恩,叫我来看看你,所以,我今天来算是来还恩的。”“你看,你绝对猜不到吧,你以前经常家暴的妻子,现在都还想着你。我现在都还记得你死的时候,还叫嚣着,死婆娘,谁叫你把老子的酒拿来藏着的,老子还没有喝够呢?你看吧,你到死了,都还记得你没有喝完的那碗酒,你当初说你喜欢你的妻子,是因为她像你最爱的白酒一样有韵味,我看你就是看上了她家是酿酒的吧。”秦陌俞嘲讽得笑了一下,这年头什么奇葩的人都有。这时,一把伞打在了秦陌俞头上,为秦陌俞遮住了一方天地。“哥,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这里了”周亚萍淡淡的开口道。“他毕竟是我名义上养了我三年的父亲,你妈说的对,于情于理,我都该来看他”“哥,你还在恨爸吗?”“我从没有恨过他,我为什么要恨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”周亚萍把秦陌俞牵了起来,秦陌俞接过伞,为两人遮挡着。“哥,你知道吗?小时候我超级不喜欢爸,那个时候我觉得他丢我们家的脸,他不像其他父亲一样,他不知道如何体贴孩子,不知道把最好的留给孩子,他恶劣斑斑,用一个成语来概括他,就是罄竹难书”周亚萍顿了顿,又开口道,“有一天,我问妈,你后悔嫁给爸吗?你猜她怎么说”“还能怎么说,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呗”周亚萍摇摇头,“妈说,我和你爸认识的那会儿正是读高中的时候,那个时候班上总有一个男生骚扰我,你爸为了我就和那个男生打过几次架,有一次,我不小心伤了那个人,是你爸一个人把罪名承担了下来,从那个时候,我愿意用我这一辈子来护在他身边,我欠他的,我会用一辈子来偿还。所以,我一直都相信,爸的本性不坏,所以我愿意等到他变好”秦陌俞嘲讽的笑了下,“人之初,性本善,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变坏的,人总是会被自己的以为而去做一些幼稚的事情”“走吧,哥,时候也不早了,我还要回家给妈做饭呢”周亚萍开口道。秦陌俞点点头,他本来就没有想多待,于是他就把周亚萍送回了家。晚上八点,秦陌俞坐在窗边,把手伸出去,接着雨。雨不管再干净,也依旧洗不净这世上的污浊。雨越下越大,秦陌俞突然想起了王彦泓的那句诗:他生未必重相认,但悟无生了不难。突然的,他很想出去走走,就一个人,不用打伞。他漫游在街头上,满屋目的的走着,她想起了他那次雨中看见南絮的时候,南絮也是这样,没有打伞,淋着雨的走着。那个时候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吧。秦陌俞不知道自己想走到哪里去,如果可以,他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,一直走一直走,直到去往一个没有哀伤的地方,然后慢慢死去。秦陌俞穿着白衣低着头走着,颇有一种“路上行人欲断魂”的感觉“嘿,墨鱼,淋这么大的雨不怕感冒吗?”秦陌俞转过头,南絮伸长着手臂给秦陌俞打着伞。南絮说道,“你打伞吧,我举着好累”秦陌俞笑了笑,接过伞,“傻姑娘,下这么大的雨,你出来干什么呀”“家里灯泡坏了,买一个灯泡回去,然后路上遇见了一个淋雨的傻子,就好心的跟了上来”秦陌俞笑着摸摸南絮的头,“买灯泡回去,可是会换吗?”南絮大声道,“我告诉你,可不要瞧不起文科生,我们文科生很厉害的”秦陌俞笑笑不说话,这一天所有的情绪全因这时南絮的到来,烟消云散。他想,其实这样也挺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