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
“放,给我,来。”
“哦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放,开。”
陆泊离僵着脸掰开了茅博河捏着铁链的手指,可他并没有急着卸下自己身上的铁链,反而望着茅博河指尖上的血口子,皱起了眉。
一边还在神游的茅博河眼神四处晃着,直到指尖被陆泊离含到了嘴里,茅博河才触电一样抽回了自己的手,一把把自己团进毛毯里。
耳边隐隐传来的铁链声不断刺激着茅博河的耳膜,但很快,茅博河就感觉到卸去了铁链的陆泊离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,但与往常不同,陆泊离伸手把茅博河冰冷的双脚直接握在手里。
“谢谢。”
“……”
这次换茅博河沉默了。
内心挣扎了半天,茅博河终于还是没把脚收回来。
从小到大茅博河因为“幻明蛊”的缘故,体温都比别人要低,而且也特别怕冷。尤其是手和脚,除非有人捂着,不然根本就暖不起来。
小的时候家里人还疼得紧,他爹时不时的就会抱着他睡,给他捂着,可这也仅仅持续到从茅博河八岁。
现下脚上传来的温暖让茅博河舒服得头皮都起了一层疙瘩,再加上陆泊离的那句道谢,不仅让茅博河没了之前的不安和尴尬,更让茅博河很是受用。
没多久,轻轻的鼾声就从毛毯里传了出来。
闭眼打坐的陆泊离睁眼望了那高高的一坨一眼,旋即低头看向了自己的下腹,眼中的疑惑和羞耻直到现在都让他有点难以释怀。
“是因为蛊么……”
【七】
入住石洞已经好几天了,茅博河蹲在石盆边一下又一下地摸着石岩莲开始变色的肉叶,望着最中心的那些米粒大小的花苞,茅博河笑得眯起了眼。
“小玻璃,若是不出意外的话,今晚应该就有一半可以开花了,晚上的时候稍微收拾一下,我们明天就离开这个地方。”
陆泊离嚼着捏去了尾刺的蝎子,默默看着茅博河咬着筷子跟自己碎碎念,也不知听懂了多少,可每次茅博河看向他的时候,他却总会一本正经的点点头。
倒是茅博河越说越兴奋,嘴里的食物才刚咽下,眼睛却又飘到了陆泊离的身上。也不知想到了什么,笑容变得稍稍有些猥‖琐。
“小玻璃,你今年多大了?说不准你一回去,家里就有一门亲事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呢!到时可别忘了兄弟我啊,我非和你好好喝一顿不可。”
“亲事?”刚咬了口烤鱼的陆泊离有点茫然的对茅博河眨了眨眼,许久才认真的回忆道,“亲事,从未。七岁,走,有十八年。”
“二十五了,该成家了。”
“不可。家族,罪,不得子嗣。”
“咦?”
茅博河有点惊讶,可毕竟是他人家族的秘辛,他也不好深究。
气氛顿时有点尴尬,茅博河看着陆泊离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模样,不禁越发心疼。
茅博河自己不能娶亲是因为中蛊,解了就是。可陆泊离为人单纯正派,被家族里的人坑出去吃了这么多年的苦,现在好不容易可以结束回去了,却还将他定为家族的牺牲品,注定不能有子嗣不能娶亲,这不是让他孤独终老么?
偏生陆泊离这人也不觉得哪里不对,乖顺的就全承受了下来,若是他能把杀马贼时的一半干脆狠厉放自己身上,断然也不会独自承受如此不公平的命运。
不,不对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陆泊离对自己还是相当狠的。
茅博河一脸纠结的拿着鞭子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陆泊离,在被那双纯粹的淡金色眼睛注视了一盏茶的时间后,茅博河终是败下阵来,解了上身的衣物,就挥起马鞭往陆泊离的背上甩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