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天刚亮,小菏便敲开了门,见到穿戴整齐趴在镜台上的李知稔吓了一跳:“姑娘起这么早?”
李知稔揉了揉眼睛,睡眼惺忪:“有什么事儿?”
“西角门传信来。”小菏拿出一封信笺。
说是信笺,不过两张纸,上面塑了一层蜡封,李知稔将其撕开,上面只写了八个字:辰时二刻,绣春兰楼。
如今已过辰时,李知稔不敢停留,嘱咐完小菏便起身前往绣春楼。
街上的小摊小贩正摆弄着各自摊前的蔬菜,上面还沾着清早的晨露。绣春楼刚刚挂上牌,里面的人并不多,只有一个小二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。
李知稔想到许良曾经说过的绣春楼大宴,或许小二可能知道,于是上前掏出一块碎银,询问道:“我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。”
小二:“您说就成。”
“前些日子可有一位贵人,请了几个乞丐在楼里吃饭?”李知稔轻声问道。
小二思索了片刻,犹犹豫豫地将银子又塞了回去:“是有一位来着。可我们不能说,还请姑娘不要怪罪。”
“是我唐突了。我只是想问……”
“玉光。”
李知稔还没说完,旁边便传来一道男声,李知稔一转头,是沈抱山。
他并非独自一人,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。那男人站在沈抱山后面,穿着一件侍卫袍落他两步,可气度不凡,比沈抱山还像主子。
面如冠玉,目若朗星。他见到李知稔一笑,如同春风掠大地,满脸温柔,可李知稔总觉得瘆得慌。
三人进入雅间坐定,沈抱山开门见山,向她介绍道:“这便是我和你提起过的宋癸,他略懂些拳脚,和你一起也有个照应。”
李知稔皱了皱眉,这件事她并不想牵扯太多人,可事到临头,由不得她拒绝,可这便是宋癸,未免太年轻了些:“多谢沈伯伯。”
“你换上这个。”沈抱山递来一个灰扑扑的包袱,指了指里间。
包袱里里是一件男装,深灰色的衣服,与宋癸身上的别无二致。李知稔刚换好衣物,正拿起一根木簪挽发,外面便传来敲门声,同时有人问道:“玉光姑娘,可好了?”
“还未。”李知稔话音未落,“吱呀”一声,宋癸推门而入。
李知稔脸色一变,有些不虞:“宋公子未免太我行我素了些。”
“叔父要我来帮你。”宋癸摇了摇手中的盒子。
宋癸将盒子打开,拿出里面的珐琅小盒,将瓷瓶中的水倒了进去,调成泥状,伸手抹在李知稔脸上,笑着说道:“宋家秘诀,易容术。”
李知稔淡淡道:“多谢。”
宋癸眉头微蹙,弯腰靠近李知稔,语气颇为可怜:“姑娘如此冷漠,可是我有哪里得罪了姑娘?”
李知稔抬起头,看了看他,摇摇头:“并未。宋公子何必如此,今日我对公子可是感激不尽。”
宋癸拍了拍胸脯,松了一口气:“那就好,早就听闻姑娘仙姿玉质,今日一见只觉得似曾相识,好像邻家幼妹,心中亲切不已,还请姑娘勿怪。”
辰时四刻,刘峰将从牢中提出,留给几人的时间并不多,几人整理好便从后门悄声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