晕眩褪去之后,疲惫不堪的灵魂又卷入了滚滚岩浆,被拖入刺骨的冰河,时而像气球般膨胀,时而又无限缩小为针尖,化为虚无。
一整晚,他都在这无尽的折磨中被反复撕扯、扭曲,差点以为自己就要因为两杯微不足道的甜酒就这样在梦中嗝屁了。
等他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了。
五条悟垮着一张小猫脸,半死不活地爬起来,从外衣口袋里翻出从实验室拿回来的舒缓药剂,取出一支喝下去,才真正觉得自己活过来了。
酒精什么的,简直是“六眼”的一生之敌。
五条悟心想,不准喝酒这一点应该在一千年前就写入五条家的祖训里,让所有五条族人都背诵铭记。
就算是作为自己代号的利寇甜酒也不行。
在五条悟被高烧反复折腾的时候,苏格兰曾数次敲响他的房门,都因为没有得到应答而作罢。
尽管他们擅自把少年纳入了“自己人”的范畴,但到底没有彻底说开,明面上又还有着一层“上下级”的关系,即便心里再担心,他斟酌再三,还是没有在未经允许的前提下直接闯进房间。
当少年终于从房间中走出下楼用餐时,苏格兰心中大石才终于落地。
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放心得太早了,五条悟似乎因为某种原因,单方面开启了冷战模式。
他整天呆在自己房间,出门时不打招呼,回家时也悄无声息,除了三餐还会准时出现在餐厅,活生生像个独来独往的幽灵。
因为先前几人动手时,打烂了客厅地板和不少家具装饰,叫来的工人还在整修,整个公共空间一塌糊涂。
所以苏格兰一开始并未在意,以为少年是嫌弃客厅太乱,才会选择直接回房。
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。
五条悟即使在难得共处的吃饭时间也一声不吭,仿佛后知后觉地感悟了“食不言寝不语”的真谛,甚至对波本连续几天不知所踪都没有提出过任何的疑问。而面对黑发青年绞尽脑汁不断翻新的甜品菜谱,和时不时的关心,也表现出了明显的抵触。
这突如其来的逆反表现,让苏格兰感到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是到了青春叛逆期吗?”绿川麻麻惆怅地想。
这道题对他而言,实在有些超纲了。他身为诸伏家的小儿子,家里只有个聪明绝顶的哥哥,并没有弟弟妹妹,看似十分照顾人的经验几乎都来自于幼驯染的降谷零。
无奈之下,苏格兰不得不临时抱佛脚,点开了yahoo上一家排名靠前的亲子网站,发出了一个求助贴:“十五六岁的男孩子,本来性格很好,很乖很听话,突然变得不爱沟通交流,是进入青春叛逆期了吗?作为家人应该如何处理?”
下面陆陆续续有了一些热心家长的回复。